第十章

静静地看着她。

沉歌莫名在她的目光中感到羞愧起来，一咬牙下定决心：“我爬。”

第二天早上六点，越琦准时起床喊她，沉歌碍于自己说过的话，再困也得从被窝里出来，跟她一起下楼锻炼。

四拍爬一级算是比较缓和的频率了，但难点在于她必须抛开抓耳的音乐旋律，去辨别夹杂在其中的节拍鼓点。

她没系统学过音乐，不会区分什么大拍小拍，只能笨拙地用耳朵抓取音符的节奏，跟着感觉走。

所以总是听着听着就跟着旋律跑，然后在还没到下四拍的时候踩上台阶，下一刻又自己醒悟过来，悻悻然倒回去，然而下一个四拍立马又到了，难免手忙脚乱，乱七八糟，糟心得很。

跟她练舞蹈基本功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越琦已经在旁边跑步上下台阶返回一趟了，转头看还停留在第十几级的沉歌，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少见地不开心，似乎是走错了，她原地怔愣一下，气呼呼地用鞋跺了几下地面，又转头跑回最下面，拿出手机调整歌曲，明显是打算重新来过。

这样的训练实施起来比说的时候更困难，但刚开始还嘟嘟囔囔不想爬台阶的家伙现在连声累都不喊了，犟着一股劲儿想要做好。

越琦没再看，转头继续跑自己的去了。

沉歌心情一点儿也不像她那么悠闲，她又踩错拍子了，这个东西真是令人上头，火大得上头，一踩错她想也没想再次倒回最开始的地方，誓要把第一首歌完整且没有差错地踩完。

重重复复地返回，继续，返回，继续，她就游离在三十级台阶之间，从没上去过。

到了七点，旁边的越琦已经跑完拉伸完毕，喊她：“沉歌，回去了。”

七点四十分龙翔飞要来接人，她们得回去收拾一下，换套衣服。

沉歌闻声抬头，额角已经细密地冒出一层汗，她根本没怎么跑跳，在秋季还能热成这样，显而易见是认真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心烦气躁急得。

沉歌背着她的皮卡背包坐上车时，龙翔飞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纳罕道：“你恢复得还挺快。”

沉歌疑惑歪头：“啊？什么呀？”

龙翔飞转头打量她：“昨天回来的时候还蔫儿蔫儿的，今天就好了。”

他作为沉歌和越琦的负责人，其实一直都有在观察她们两人的情绪和状态，沉歌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有点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很好懂。

不过他昨天并没问，想先看看她会低落多久。

之前回国挑选练习生的时候，选沉歌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觉得她性格和心态都很好，对于严苛的练习生生活来说，几乎可以说是最后能否出道的决定性因素。

他不想把人带来韩国，反而给人孩子整出什么心理阴影，中途退出了对双方都是得不偿失。

现在看来，至少在心态上，沉歌确实没让人失望。

对此沉歌并不承认：“我哪有蔫儿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自从龙翔飞开启嘲笑她的开关后，她就不大乐意在他面前暴露弱点了。

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这种明显的嘴硬放在其他人眼里就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可爱。

龙翔飞笑了笑，没拆她台，直接发动车出发了。

因为早上体力增加了体力消耗，上午的舞蹈基本功她没跳多会儿就开始累了，反观早上就开始在台阶上跑圈的越琦，沉歌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运动员出身了，怎么体力就跟用不完似的呢。

吉米盯得紧，刚结束一遍又重新按倒带回去催着她们继续练，沉歌越跳越无力，到后面感觉脚踩在地上都软绵绵的了。

可她的动作一旦没摆到该摆的位置，吉米一双小眼睛立马看过来，用手点点她，示意认真些。

沉歌实在累得不行了，借口上厕所，打算出去偷偷休息片刻。

推开练习室的门，里面重新传来音乐声，大概是吉米让越琦继续练，她背后肌肉一紧，赶紧快走两步，暂且从这边逃开。

慢吞吞踱步到洗手间的拐角，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就听见了某种有些奇怪的细微声响。

沉歌顿住脚，没贸然从拐角处出来，而是在后面悄悄探头，露出一双眼睛。

有人躲在洗手间的拐角处接吻。

女生双手架在男生肩上，十指在他后颈处交扣，后背贴着墙，栗色卷发因为仰起头自耳侧滑落，露出半边莹白的脸颊，绿色星星耳坠在耳边发间轻轻摇晃。

两人唇齿相依，难舍难分。

沉歌的鹿眼微微睁大，露出了震惊又好奇的表情。

下一刻，身后有人靠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