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需要载你一程吗

那个不完整的夏天

文／周橙也

叮咚。

夏天悄悄来临了很久，窗户前的栀子花，早已凋零，绿藤缠绕着窗杆，向有光的世界触摸。

闷燥炎热的气息一直围绕着南北城，不肯消失。

北城的碧湖小区。

一家门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鞋与地板砖发出的咚咚声，扰得楼下的李爷爷惊醒过来。他几吧一语，没有说什么，拂去脸上的汗珠，闭眼继续睡。

可是持续了几分钟，还没有消停，他抓了抓头顶不存在的头发，气恼起身，打开窗户，往上仰头，喊着，“林栀，你们家动静能不能小点呀，才六点半呢？”

林栀找到校牌，从窗户中探出头来，调皮地吐舌，“好的，好的，李爷爷。”

“快点，不要开学第一天就要迟到了。”

林母拿着钥匙，扔给她，推着她的后背，催着她出门。

林栀焉焉：“知道了。”

有个时间控的妈妈，真的好惨。

夏日清晨，街道上的人较少。

人行道两侧的银杏树愈发苍翠，耳边能听到蝉鸣还有呼啸而过的车子。

清风夹着燥热。

林栀悠哉悠哉地蹬着一圈又一圈，自行车的两轮走过的地方，落叶吹起。

进入北路，开始堵车。没有非机动车道，林栀也只能随波逐流，缓慢地行使。

私家车的喇叭声，小摊的吆呼声，来往学生的脚步声，充斥着繁闹的气息。

太阳初升，染红了天际，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厌恶的闷热。

北路，两侧都是高大苍翠的梧桐树。

树下，一位少年挺直脊背站着，两袖子微卷，搁到胳膊肘，似乎给人就是厌世不烦，微微的垂头，侧脸的轮廓生得极好。

林栀经过公交站时，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等车的少年，身穿跟自己一样的校服。经过几许，她又折回来。

“同学，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一只脚抵着地面，支撑她和自行车。

林栀的双眸清澈，她的声音轻柔，清爽，给人就是忍不住心痒难耐的感觉。

路寒江淡淡地睨着她一眼，女生笑得荡漾，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与这酷暑的夏天相比，给人就是很舒服的感觉，他收回视线，没有搭理她。

林栀这时可以很好地看到他的五官，眉清目秀，高挺的鼻梁，碎发下的眼睫毛和细长浓黑，左脸上方有一道伤还在结痂。

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妖孽呀。

她忍不住感叹。

他一瞥，立马就收回去，不到一秒的对视，她的心漏拍一下。

斑驳光影透过树叶，洒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相遇的烙印。

“嘟嘟。”

后面的司机按着喇叭催着。

林栀回神，变回原来的开朗大方，也催着他，爽朗地说着，“这位同学，快点呀！”她倒转回来，拍了拍左座。

路寒江依旧没有理她。

“喂，你就能给我个面子吗？”林栀懒懒地喊着。

后面的车子不耐烦的按着，又从车窗探出头来，见是学生，也不太好说脏话，就冲着他们，“喂快点，不要耽误我上班的时间。”

林栀模仿，“快点，不要耽误我上课的时间。”

路寒江瞟她一眼，她鼓着脸颊，瞧着就是我要发脾气的前提，最后不吭声地坐在了后座。

他一坐下，林栀就感觉到后背有点凉飕飕，在心里畅快，妈呀，自带冷气，大热天的还害怕啥！

夏风拂面，一言不发地路寒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肺，深而宽的眼皮像是被灌入一种引力，不自觉地掀起，看着瘦小的后背，恍惚失神。

淡淡地光芒从她白嫩的脖颈处，照射在了他的脸上，逆着光刺，少年可以清楚地瞧见她的侧脸，被撒上一层金粉，青春肆意的气息更是挥发在他的鼻息间，他瞬间怔住，双手握紧。

一个急刹车，路寒江转到了她的后背，侧脸紧隔着薄薄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带有温度的肌肤透过校服转到了他的脸上。

他不禁失了魂魄。

女孩子的身上的温度都这么高吗？

林栀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呀，车技有点差，别介意呀。”

路寒江缓慢地把头别开，没有出声。

林栀只好作罢，也没有再说什么，遇到不爱说话的家伙，她能怎么办？

到达了校门口，上课铃声响起。

两人都在校门口下自行车，林栀推着自行车，看着眼前好像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不紧不慢地从另一边的门禁刷脸进入，她嘴角浅浅地一扯。

怎么有人可以做到，帮了他，还一声谢谢都没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