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醉
唐明镜看着来人,开口道:“胡主管,位置安排的怎么样?”
“少东家,小人已将揽月阁备好,”那人说着,眼神示意身旁的下人将三人的狐裘收好,随后带着唐明镜三人,走上最高的顶楼房间内。
房里是一派江南风情,面朝房门的是一扇大窗,整个望江楼最佳的观景台。
三人坐下后,胡管家将手一拍,便有许多丫鬟端着食盘鱼贯而入。
唐明镜看着白昀和凌月,指着桌上的酒,笑道“这便是我望江楼最有名的酒,神醉!两位尝尝看。”
“早前听闻茨州有一种好酒,初饮时只觉入口柔棉,醇香浓厚,但后劲极大,酒性十足,想来便是这神醉,”白昀温声说着,将眼前的酒杯抬起,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后将杯中一饮而尽,笑道:“这酒的确如传闻一般。”
唐明镜看到他直接将满杯的神醉一口喝完后,面上还如原先一般平静,又想起方才凌月看到他时的举动,眼中眸色变浓,嘴角勾起,朗声道:“仙长真是好酒量,在下素喜饮酒,奈何没有人能与之同饮,如今遇仙长这般豪爽之人,今夜定要不醉不归。”
白昀对原本心中并不想搭理,垂眸用手理了理桌下微皱的衣摆,抬眼就看到眼前的他,话虽是对自己说着,但眼神却一直看着身旁端着酒杯思索的凌月,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眸闪过精光,温声笑道:“这是自然!”
凌月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变化,抬起酒盏,眼带笑意,清声道:“这次拍卖,多谢明镜还有白公子。”她啜饮着盏中的神醉,酒香入喉,带着温热的气息将身上的寒气驱逐干净。
对面的二人见状也将盏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唐明镜,便让伺候的下人将剩余的神醉送入房内,然后屏退了他们。
几个下人看到他们少主这阵势,面面相觑的眼神交换了一番,急匆匆退了出去。
凌月看着这桌上一坛坛的酒,面上带疑惑之色,看着眼前二人,白昀倒是一如往常般气质温润,可唐明镜眼中透着挑衅之色,她心下明了的笑了笑,察觉到唐明镜是真的打算不醉不归,她起身向着两人说了几句话后,自己走到窗前那椅上靠下。
白昀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拨弄着玉佩,望着窗外的她,笑了笑。
凌月之前只喝了一杯,坐在窗前,没一会,便已经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
她转过头朝着两人望去,烛光下,唐明镜身下倒着三两个酒壶,酒壶中流出的酒,将他那金色衣摆浸湿一片,对面坐着的白昀,那一身白衣却是一点没皱,依然端坐在那里,手上拿着酒壶。
屋内充斥着浓厚酒香,只闻这味道便能感觉到二人是喝了多少的酒。
约摸过了一个半时辰,唐明镜便感觉到自己撑不下去,白昀看着趴在桌上发冠歪扭,衣裳凌乱的他,口中含糊不清的念着凌月的名字,白昀看着他的眼神中透着暗光,嘴角带着嘲色,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脚,发现趴着的他没一点动静,随后起身。
一直等在望江楼的小厮,正坐在马车头,两双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手把玩着彩带,听到门口吵吵闹闹,刚抬起头,就看到白仙长步履沉稳,从望江楼走出,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抬着一个人。
小厮仔细一看,发现抬着的那人便是自家少主,急忙跳下车,急道:“仙长,少主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
“他只是喝多了,”白昀温声说着,让身后的人将唐明镜抬进马车内。
小厮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少主的酒量一直是十分的好,从未醉过,更不要说像如今这般醉倒在这里,面上带着急色,也跳上马车头,转头看着白昀踌躇道:“仙长和凌小姐要一同回去吗?”
白昀看了看马车内躺着的唐明镜,将帘子放下,温声道:“我们随后会自行回去,你先将唐少主送回府。”
小厮踌躇了片刻,又看了看身后的车帘,看着白昀,轻声道:“那好,仙长,我先带少主回去。”
白昀望着远去的马车,转头回到了揽月阁中,刚进门便看到坐在窗前的凌月微闭着眼,他步伐轻慢的走到跟前。
靠在椅子上的凌月绯红色的大袖,松松散散的挂在椅角边,墨发柔顺的铺在微微起伏的胸前,窗外那飞絮飘落在微闭着的眼睫上,脸颊透着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