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清晰的线条勾勒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全身上下被制服包裹的严严实实,卷曲的黑色长发像海藻一样披散,蜿蜒向下。
纯黑色的眼睛眼尾上挑,平添几分锐利的冷意。
而韩冬青最在意的是那双被修长白皙的手,克制的碰触,微凉的指腹...
雪后森林一样冰冷的信息素似乎又将他包围了。
“韩冬青,干嘛在镜子前发呆?”
右侧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青年猛地回过神,镜子里的人就像滴入清水中的墨滴,烟雾般顷刻散开,消失不见。
他回过神,侧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江延。”
“周期到了吗?怎么魂不守舍的...”名叫江延青年留着一头碎发,发烧被挑染成深蓝色。
他仔细的观察着韩冬青,黑棕色的眼睛连一缕头发丝都不放过。裸.露的锁骨上方有一个时钟模样的黑色纹身,耳朵上金属材质的耳钉反射着冰冷的光。
将舍友的反常看在眼里,江延狐疑的皱起眉,稍微凑近吸了吸鼻子:“不对啊...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用手推开没有距离感的朋友兼室友,韩冬青彻底回神,有些无奈的回答:“我今天去中心疏导了。”
“你去中心了?!”青年黑棕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很快便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难怪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不过...感觉怎样?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alpha。”
江延是 beta,信息素稳定,没有周期,也没有去中心的需求。他笑着问韩冬青,“中心的alpha治疗师是不是和传言中的一样,都是性冷淡?”
“咳...”韩冬青不自在的移目。
作为朋友,江延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实在有些太口无遮拦了。
看清韩冬青的窘状,江延又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只是开个玩笑,我知道他们都会吃药。”
他对韩冬青的这次疏导经历显然十分好奇,从浴室出来后,这个话题仍在继续。
“疏导的时候有什么感觉,会难受吗。”
韩冬青摇头:“不难受。”
反而...很舒服,甚至有些留恋——这些话显然说不出口。
韩冬青将牛奶倒进麦片里,恍惚间,alpha治疗师的模样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了。
江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又在走神。”
“啊...抱歉。”
韩冬青用勺子把碗里的麦片搅匀。
所有接受疏导的人都会像他这样念念不忘吗,还是说...只有他会这样?
放任话题的中心落自己身上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于是,他问江延:
“你好像对疏导流程很好奇?”
江延的态度坦诚:“我的叔叔也和你一样,是个母胎单身从来没有接受过alpha信息素的omega,对了,他比你大7岁。”
韩冬青的圆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猛地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满脸不可置信:“30岁?!”
他才23岁就已经那么难捱,江延的叔叔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是啊,很震惊吧,就连临时标记都没有过...”张扬的像只花蝴蝶一般的beta难得露出愁容,他苦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比你还要抵触alpha,简直可以用厌恶来形容了。”
“这次是实在没办法了,叔叔才终于松口申请了中心的疏导治疗,你才刚刚疏导完嘛,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感受。”
整整30年的人生没有接受过alpha信息素的安抚。
光凭这一点,江延叔叔的形象在韩冬青的眼里已经变得无比高大,简直变成了可以仰望的巨人。
他认真的看着江延,一本正经的保证:“告诉叔叔,真的不难受,很舒服。”
“...舒服?”江延的神色有些微妙。
韩冬青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圆圆的眼睛微微眯起,居高临下的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江延。
“咳...这不怪我。”江延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omega和alpha之间的舒服,任谁第一时间都会想到那个方面去吧。
“跟你脑子里龌龊的想法正好相反。”韩冬青收回目光,用双手撑着下巴意犹未尽的回想着疏导时的感受。
“就是那种...明明知道对方是alpha,也知道包围自己的是 alpha的信息素,但完全没有那种被剥夺或者被压迫的感觉。”
一般alpha的信息素只会让omega失控,意识变得混沌,身体也不受控制,可治疗师的信息素带给他的感受却恰恰相反。
韩冬青总结:“就像在大夏天喝冰水一样。”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子:“身体很舒服,脑子都变得更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