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宋玉躺在床上，无力地回答。

医生给宋玉做了个体检，说身体健康，应该是精神太疲惫了，需要好好休息。

宋玉点点头，然后扯了扯钱莉的袖子：

“钱老师，我的外套是不是还在外面？”

“我去拿。”钱莉转身出了病房。

见钱莉走了，宋玉坐起来对医生说：

“我想开安眠药，您这儿能开吗？”

医生皱眉道：

“得挂精神科，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玉苦笑道：

“我根本睡不着觉。”

“除了这个呢？”

“我特别累，有点......焦虑，嗯......对，焦虑。”

“那我建议你去精神科看一下，或者做个心理疏导，因为你的状态的确很不好。”

精神科......宋玉心中一紧，她隐隐觉得自己确实得病了，但身体上却没有毛病，难道真的......

“好......谢谢您。”宋玉重新躺回去，钱莉已经回来了。

回家以后钱莉去学校开会了，宋玉等她出了门，重新去了一趟医院。

......

一晃就到了开发布会的日子，宋玉早上起得特别晚，钱莉出门之前叫过她，说有人送了什么东西，她那时候迷迷糊糊地也没听清。宋玉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一个粉色的小盒子，她打开以后首先看到了一张卡片，署名是池悠，上面只有一句话：老师你一定要幸福。

宋玉抹了一把眼泪，怪自己情绪越来越敏感，一有点小事就哭。

卡片下方是一个很精美的香薰蜡烛，包装是暖粉色的，气味甜美清新，宋玉舍不得点燃，很小心地把它收好了。

她翻了翻微信，池悠的聊天记录已经被推到很下面了。宋玉发消息给她：收到你的礼物了，我很喜欢，谢谢！

池悠很快回了一个超级可爱的表情。

“宋姐姐，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在您□□空间留言了，嘻嘻，他们没有你的微信，我也没给他们，您抽空可以去空间看看哦。”

□□空间？

倒是很久没看空间了，宋玉点进去，自己发的最后一条说说还停留在去年，内容竟然也是关于李立尧的：

“今天被狗咬了（生气）。”

下面好多学生评论——老师没事吧？赶紧打疫苗！......

宋玉看到这条就笑了，那天李立尧啃她脖子，她就发了这个，后来拿给李立尧看，那家伙气得把她绑到床上去了......

留言板目之所及都是学生们的祝福，有的在吐槽无良媒体，有的说永远爱她，让她愣住的某一条留言来自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陌生好友，只备注了年级和专业：

“敬没有绝对正确的真理，敬有绝对自由的选择，敬不随波逐流的自我，敬情感信仰和骚动，敬一切禁忌，敬佛陀，敬同性恋，敬任何性恋，敬智人，敬布兰诗歌，敬冷漠，敬信息论，敬共情，敬狂喜，敬marihuana，敬sodomy，敬S&M，敬搅拌冰茶的声音。”

宋玉深吸一口气，眼泪夺眶而出——这是音乐剧《rent》的台词，那是她当年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第一节课讲述文学艺术与人生的关系时引用的片段。她把这部音乐剧截了一个小段放给学生们看，就是这一段。

后来因为学校课时调整，以后给每一届新生上课她都没有再重现这个环节。

原来她在课堂上经意或不经意的思想流露都完完全全地传递到了学生心中。

他们在铭记。

......

李立尧今天一天都坐不住，在经纪人办公室里反反复复走来走去。

“你到底在急什么？发布会在晚上，你这么早化好妆下午还得补。”经纪人被他晃得头晕，忍不住说道。

“别管我。”李立尧甩下几个字，紧接着又溜出去了。

经纪人无奈地摇摇头。

“你过来。”李立尧看见跑出去买咖啡回来的小助理，喊住了她。

“立尧哥什么事？”

“我这个领带真的行？”他指着自己胸前的领带表示怀疑。

小助理：“？”

“还有这个胸针？不会很浮夸？我又不是去走红毯，这么穿一点都不稳重，服装部的人怎么挑的？”

小助理为难地说：

“哥，你以前出席活动一直都这个风格。”

李立尧：“......”

“你的脸太正了，穿得太稳重会显得老成。”小助理挠了挠下巴。

“你说我老？！”这怎么可以！李立尧要疯了。

“不是啦！”小助理无奈道：“您当年爆红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