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节制:喜多川祐介}
目出了这样的事,我又总是和你在一起……她也是担心我们会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立花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他们两个实在是太显眼了。
同为斑目的受害者——祐介不必多言,而祈与斑目之间的关联只需稍作调查便能得知;两人在入校后并无交集,是在几周之前忽然开始了共同行动;也正是在此之后不久,斑目就召开了主动向社会坦白谢罪的记者会……这几个关键的信息点串联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因果关联。
下午在群内聊天时龙司还天真地幻想着自报家门接受社会的褒奖和赞美,可现实恐怕是他们在身份曝光之后,会立刻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被送进少年感化院。
“的确如此。”听过祈的顾虑后,祐介表示赞同。然后他又说,“其实昨天警察来搜查斑目家的时候,已经找我问过话了。”
“问到怪盗团了?”
“不仅,”祐介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边回答她,“那位警官还提及了你的名字。”
“我……吗?”
祈向来以为自己的行事已足够低调,但如今看来没有任何意义。
“是。”祐介答道,“那位警官说你是遭受斑目迫害最深的一位受害者的家属,碰巧还和我就读同一所高中,问我是否认识你。”
呵,所以他们都知道良藏哥哥的死是因为受到了斑目的迫害?故意向祐介提出这样的问题,估计他们早已得知近些天来她一直和祐介同进同出的事。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来找她,而是单去问祐介,证明他们没有发现能让自己与斑目的异常产生关联的证据,只能选择旁敲侧击……仅仅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亦让她存有动机。
“那么,你的回答是?”
“我说,‘之前我们并不熟悉,不过最近发现是拥有相同审美的同伴’。”
“接着警官问我是什么样的‘审美’,我自然是认真地向他表达了我对‘美’的理解。”
……总觉得那位警官先生会很后悔向祐介提了这个问题。
“也不用那么复杂,”祈评价道,“要应付警察的话,说‘在交往’不就可以了吗?”
或许这个理由很俗套,但在祈看来,这是最容易摆脱怀疑的说辞。
却不想祐介忽然停下了脚步,“我只是陈述了事实。”他一本正经地辩驳,“以及,我对你没有任何异性方面的感情。”
祈面无表情地给与回视,“那只是个托词。”她也严肃地向祐介说明,“当然,我也没有。”
在涉谷下车之后,祈很快发现祐介领着她再次踏上了通向斑目的那间茅屋所在的居民区的道路。
“你仍住在这里?”望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屋子,祈不禁开口问。她记得前些日子祐介已提过自己有搬离这所旧居的打算。
祐介摸出挂在腰间的钥匙串,从中寻出一把钥匙开锁,“我已经向校方申请了学校的宿舍。我的情况特殊,他们同意我今天就搬过去。”他打开门,回头向祈示意,“请进吧。”
尽管过去无数次地经过这里,但这还是祈第一次走进这间破败宅邸的内部。不过室内的情况与她想象中相差无几:与玄关相连的走廊阴森逼仄,陈旧的地板踏上去吱呀作响,两侧的墙壁上也有不少霉菌腐蚀的痕迹。这么一间破屋,在斑目的认知中竟是使他功成名就的美术馆,这可真是讽刺至极。
“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警察搬空了。”祐介领着她在阴暗的走廊内穿行,“说是会斑目作为贩卖赝品的证据。另外我也有在新闻中看到,伦子姐……中岛小姐的画廊同样被查封了。”
他口中提到的中岛伦子,曾经是斑目的学生,如今是他的情妇之一,亦是帮助斑目作赝品生意的代理人。当初祈选择在赤坂的牛丼店打工,就是为了能想办法接近她的画廊以获取情报。
而就在昨日,祈在帮牛丼店送外卖时正巧目睹中岛伦子被警方带走时的场景。当时她混在围观的人群里,亲眼看着低着头的女性被扭送上了警车。就在那个瞬间,她再一次真切感受到那个由斑目缔造、能任他只手遮天的虚假的艺术帝国,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且即将彻底溃散。
“……不过我想办法留下了那幅画,就是想在今天把它还给你。”
祈回过神,看到祐介停在了一扇门前。
“我知道属于良藏兄的作品不止是这一幅而已,可是我的能力有限,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么一幅了。”
说完,他推开了门。
空空荡荡的房间内,唯一的一幅画安静挂在面朝入口方向的墙上,好似是在迎接她的到来。
祈难以置信地转向祐介,后者则向她微微颔首。于是她小心地迈出脚步,再一次走到这幅画面前。
仍是那一副笼着月夜银辉的山林海景。上一回祈见到它时,它还挂在冠以斑目姓名的展览之中,被伪善者以错误的标题、曲解的意境困在一个金光灿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