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何在
不能让他拥有可以忤逆她的权利。
如今许卿羡为君,江祈年为臣,君要臣死,臣亦要死。
纵使两人现在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她想,满京城要再找一个“江祈年”也并非难事。
她的眼神一点一点暗下去。
“贱民自然不会拒绝公主。”江祈年展颜一笑。
“只是公主,若能在宫外表演,更不易打草惊蛇。”
许卿羡有些讶异,江祈年的话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抬手拿起面前的杯盏,抿了口茶,微微稳了稳心神。
“到有几分道理。”许卿羡下意识的不去看江祈年的眼睛,阳光打在他细致的脸上,染亮了他妖冶异常的笑靥,瞳孔闪烁出熠熠的光亮。
不仅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真像啊……她摇了摇头,警告自己现在不可轻易分神。
“你可有推荐的曲目?”
“贱民觉得《玉钗影》或许会让元贵妃欢喜。”
许卿羡呼吸一顿。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江祈年的眼神轻颤。
《玉钗影》是元贵妃最喜欢的皮影戏之一。
因为情节中隐隐透露对权贵的不满,故而并不被王公贵族所推崇,而元贵妃却被其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所吸引,许是看见了自己的缩影,所以分外喜欢。
可是作为初入京城的江祈年,如何得知元贵妃过去隐秘的喜好呢?
真相将要浮出水面。
许卿羡不相信所谓巧合的存在。
在某一个瞬间,正如此刻,江祈年妖冶俊美的面容和墨南初逐渐模糊的清俊容颜相重叠,直至完全融合。
直觉告诉她,他们就是一个人。
可他若真是墨南初,为何不敢与自己相认?
“你倒是了解元贵妃的喜好。”
“贱民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诸位大人的喜好定然是要打听清楚的。”江祈年似是听不懂许卿羡的揶揄。
许卿羡不置可否:“好手段。”
“江先生可是要想好了,你上次同本宫在生辰宴上露面,想必已被有心人惦念,若是再同本宫一起,怕是彻底摆脱不了本宫了。”
“公主愿助贱民扶摇直上,给予贱民莫大的信任,贱民自然为公主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江祈年言之凿凿,然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无法辨别。
“你好生准备,不可怠慢,时机成熟本宫自会派人前来告知你。”
许卿羡乘着夜色暗访督主府。
自她在生辰宴上说要带兵出征后,督主府这几日可谓门庭若市。
没人觉得许卿羡会成功。
弹劾她的奏折堆积如山,便连西厂督主也觉得她不会翻盘。
毕竟多年蛰伏,卧薪尝胆这样的事情还是在画本子上出现更为精妙绝伦。
长期的纸醉金迷,他不信许卿羡依旧保持初心。
连许卿羡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
来时的路太过崎岖坎坷,身在其中,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能看清一切。
许卿羡轻车熟路的翻到了主院的屋顶。
“大人,这是五王送来的,特地嘱咐小的不可让旁人知晓。”
西厂督主心领神会,让周遭的奴仆退下,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
许卿羡定睛一看,竟是几枚铜币。
区区铜币,何须如此大费周张?
她正欲离近些听个真切,腰间刀柄无意间击中瓦片,房中人顿时警觉,西厂督主快速收起匣子,尖尖细细的嗓子像刺一样:“有刺客!快来人!”
许卿羡有几分慌,侍卫来不及看清她,便向她射了一箭,她反应迅速的躲过,却还是被箭尾蹭破了胳膊,许卿羡稳下心神,撒一把瓦间浮尘,等侍卫再抬眼看去她已经夺路而逃,出了督主府。
西厂督主却没有放弃追查。
这让许卿羡认定那几枚铜币绝对暗藏玄机。
许卿羡知自己若是今日被发现了,那先前的所有伪装可能都功亏一篑。
她胳膊上的伤口还没包扎,督主府的狗鼻子向来灵敏。
夜间寂静,她抬脚跑向教坊司,妄图混淆视听。
许卿羡躲入一间空房,红烛散发昏暗的光芒,纱幔缭绕,朦胧看不真切。
她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咬咬牙,躲在门后,手抚上腰间佩剑。
门被推开,她抽出剑抵在来人脖颈间,旋即一个转身将门踹上。
“不要声张,不然我让你人头落地。”她低声威胁,却在看清来人衣着后愣住了。
此刻被她挟持的不是旁人,正是江祈年。
江祈年一身酒气,眼神却一片清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