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你们今日都起这样早啊?”美璃得了消息就打算过来和若云一同用早膳,见清新小苑外站着衣卫几人,“这么齐啊......不对,梅衣呢?”话出口就是调笑莲衣和梨衣两个爱赖床的小丫头,可真的认真看了一圈就发现梅衣不在。“梅衣病了,正歇着。”还是桃衣先开了口,伸手将美璃拉进屋里,“先用膳吧。”
美璃被桃衣拉到屋里坐下,基本上是被按在座位上。早膳已经上桌了,若云坐在那,见美璃来了便伸手盛了一碗豆浆摆在她面前。“公主昨晚没睡好吗?”美璃礼尚往来的给若云也盛了一碗,见她眼下隐隐泛青,神情也有些萎靡。“做了个噩梦,睡得不安稳。”若云舒了一口气,端起碗喝了一口顺气。
美璃见莲衣在门口,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莲衣一向最听美璃的话,见状就凑到美璃身边,美璃附到莲衣耳边低语几句,莲衣眼神一亮,对着美璃笑着点点头就跑出去了。“什么事要瞒我?”若云见美璃一副神秘的样子,倒是来了兴致。“公主等着吧。”美璃将花卷往若云那边推了推,示意她多吃一些。
若云是没什么胃口的,但她正在哺乳期,没有营养如何喂得了两个孩子,虽然以皇室的条件,月漪和月歌是可以喝的上牛乳的。若云拿过一个小花卷咬在嘴里,其实做得很好吃,细细的撒了一点椒盐,只是她被噩梦搅得心神不宁,吃不下罢了。
若云的噩梦难以启齿,所以只能随着嘴里的花卷一起咽进肚子里。她梦见了浑身是血的张林,虽落魄的躺在干草堆里,却还是喘息着发出一声冷笑,扬着头对人说了些什么。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他挨打,看着他被逼问,看着他在人走后终于脱力般的倒下去,仿佛连呼吸都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
她一夜间在这段梦中反反复复的醒来,却在睡去之后还是张林带血的面容,她虽然听不见他说的每一个字,可依然能感觉得到他的情绪,不屑、嘲讽......他虽然受制于人,但他依然在精神上占据高地。
沉浸在回忆里的若云自然没发觉,欢喜着回来的莲衣拉着美璃在香炉里燃香。若云平日里很少用香,所以莲衣找了半天才寻摸到一个小香炉。虽然不常用,但秉持着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的原则,还是有非常齐全的工具的。美璃伸手摆弄着香篆,细细归拢着,等挪开模具后,一个笔触流畅的祥云纹就出现在香炉里。
“美璃姐,你这安神香还没点就已经有隐隐的香气了哎。”莲衣也是第一回见人摆弄这些,什么看着都是好奇。“我有时自己点来安神,是管用的。”美璃只是笑笑,避而不答,“一会哄着公主再去睡一会,醒来精神就能好一些。”莲衣欢快的答应一声,今日起来若云的精神就很不好,几人都担心着。
美璃和荷衣几人连哄带劝的才让若云答应上床再睡一会,见人已经睡的踏实,美璃才起身对着一旁的荷衣笑笑。“不是说梅衣病了吗,我去看看。”荷衣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对上美璃澄澈的眼神,倒是有些怀疑起昨日的疑虑来,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笑笑,告诉美璃梅衣卧房的位置。
梅衣被勒令在房里养伤,她却不是个闲得住的,美璃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摆弄着房里根本没动过的那套茶具,见到美璃进来,有些心虚的笑:“美璃姐。”美璃恍若没有察觉到她的心虚似得,饶有兴致的问:“平日里也没见你喝上几盏茶啊?”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将铜壶架在炉子上,在梅衣惊叹的眼神中,熟稔的取茶叶放到茶壶里,然后静待水开。
等这一切都弄好,在烧水发出的气息声中,梅衣看见了美璃亮晶晶的眼神。“都伤到哪里了,以你的身体不至于这样休养啊。”美璃已经尽力的在压抑自己语气里的好奇,做出一副随口问的状态。“身上的伤好得快,主要是受了些内伤,杏衣说要躺一躺,公主自然是不允许我再动了。”梅衣倒是觉得没啥,现在除了胳膊不能擅动,其他的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事。
美璃拿过梅衣的手摸脉,她们几人在杏衣的熏陶下多多少少都会摸一些脉象,深究有些难,但一些基础的病症都是可以的。“昨晚跟人打架了?”美璃放下梅衣的手才道。“输了。”梅衣知道有些话不能深说,美璃自然也不会深问,两人点到即止。“能让你输的这样惨,也不怪杏衣勒令你休养了。”美璃对着梅衣笑笑,正巧水开了,便拿过铜壶往茶壶里注水。
两人都安静的看着有热水的注入,茶叶缓缓的舒展开,然后在水中缓缓飘荡,茶汤颜色慢慢扩散深浓。“今日只简单泡茶,若你真有兴趣,改日尝尝煮茶也无不可。”美璃已经熟悉到知道等待多久这茶的温度可以合适到直接入口,她首先给梅衣倒了杯茶,“尝尝。”
梅衣自是却之不恭,几人从小一起长大,礼仪规矩都是极好的,端起茶杯饮下,缓缓咽下茶汤,口留余香。“好茶。”梅衣轻声赞道。以她平日里的忙碌程度,几乎是没有时间用来细细品茶,今日倒是头一回了。美璃一向是喝茶静心的,即便她刚刚的心思已经如同铜壶中翻滚的热水一般,也在将茶喝下去的时候也一同咽了下去。
“茶已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