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回过头看,于卯君长老收了拂尘,笑道:“凡触犯院规者,直接杀了便是,院主不必再与此人多费口舌。”
灵昭心中暗自冷笑,这分明是掐准了时机来到,趁她还未问出实情便出手毁尸灭迹。
她收剑入鞘,笑道:“长老说得是。只是还差一点,我就要问出他是如何削弱禁制的了。”说罢,摇头惋惜不已。
于卯君哼笑说:“此人天资卓绝,生平酷爱研究些阵法,后来不知怎的偷听到了我们几人的谈话,回去竟自己琢磨出了这禁制弱点所在。大师兄还在的时候他便几次三番妄图破阵逃脱,每次都被抓了回来。如今歹念再起,想必是又琢磨出什么旁门左道了吧,我方才一掌将他打死,永绝后患,也免得院主再为此事操烦。”
灵昭也不辩驳,点头笑道:“如此甚好。”继而吩咐那几名剑卫都去换班疗伤。
月隐雾绕,于卯君目视那道禁制缓慢运转:“也是唐敬鹤贪杯,方才硬拉着我们几人喝酒,才误了此事,若是我能早来片刻,断不会致使这禁制遭到破坏。”
他有意提起唐敬鹤贪杯之事,其实是故意以此事激怒灵昭。敢问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恰巧在几名长老大意的时刻,诸天禁制中有恶徒闹事?任谁都会心生怀疑。
孰料灵昭根本不放在心上,眉目之间仍一片澄然:“于长老不必自责,毕竟谁都料不到今晚会出事,稍后我还要去察看剑卫的伤势,长老请回吧,代我向唐长老问好。”
于卯君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只是院主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再多嘴,点了点头,拂尘一扫,便自行离去。
灵昭随后往医堂走了一趟,见众剑卫都不是重伤,便松了口气,回到自己殿中。
直到此时,她才堪堪放松了力气,任由指尖不停地颤抖着。
自她出剑后,心口便又开始隐隐作痛,痛到她额头冷汗涔涔,再也支撑不住,迫不得已给自己施了一道诀,才险险撑住这一关。否则在与于卯君谈话之时,她便要忍受不住这有如万毒噬心的剧烈痛感,当场昏倒过去了。
灵昭捂着心口,坐至铜镜前,拉下衣领一照,胸口之上皮肤光洁白皙,除了些微发红发烫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她咬着牙想了想,将衣领拉得更开些,直至露出脖颈和后背,继而侧过身子往镜中看去。
这一看,却是叫她骤然一惊!
只见她后心之处,肌肤表面,竟赫然爬了一条小蛇!
灵昭此生最怕蛇虫,这小蛇玄中带紫,双眼通红,趴在她后心一动不动,直如索命一般。她颤着指尖却迟迟不敢下手,盯了镜中半晌,方才觉出不对劲来。
这小蛇不似真物,倒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下手一摸,果真光滑细腻,是自己的肌肤不错。再一瞧,这小蛇稍一摆尾,竟而凭空消失不见。
灵昭怔然一瞬,拉上衣领。心中倒是奇怪了,这断然不会是寻常伤口。
能够在她身体内悄无声息潜藏至今,发作起来又如此剧烈的,要么是毒,要么是咒。
上辈子灵昭可并未沾染这种邪术,而如今竟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被人下了套。灵昭忍着剧痛,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直到此刻,她还能如此冷静地端坐于木凳上,仔细回想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件事。
她的思绪飞转。
目前为止,与上辈子唯一的不同,便是她亲身参与了千钟镇的案子。而在千钟镇,唯一有旁人近身的情况,便是在钟府与顾铭对峙的时候。
那天夜里,先是自墙外飞来的三支短镖伤了她,其次便是顾铭趁她不备,在她的后心打了一掌。而经过明含章与师寻的判定,短镖无毒。如此一来,便是顾铭那一掌中暗含着什么毒咒了?
虽然灵昭先前认为,那一掌乃是纯粹内力,不含毒物,可如今看来,难保这顾铭出掌不是师从毒咒高手,且下手隐秘。
自己判断出错,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如今顾铭已死,这咒是何来源,该如何解,她毫无头绪。
灵昭垂眸沉思,片刻之后唤来几名剑卫,吩咐将藏书阁所有关于毒咒之术的记载都找来,继而往山门守卫处发了一道灵书,若有探寻到副院主师寻回院的踪迹,立即禀告于她。
待这两件事办妥之后,她寻来纸笔,将自己后心小蛇的模样画了一份,揣入袖中。
接下来,便是等。
*
五日之后,师寻回院。
灵昭笼着袖子立在大殿正中,将毒咒一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于她,继而道:“院中有关于毒咒的记载我已翻过一遍,收获不多。师寻,你今日抓来那孟随风,我听闻是用咒术杀害了许多人,或许此事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师寻闻言轻轻点头,面色却有些纠结:“可以是可以,只是……”
灵昭看她一眼,目光中带有询问。
“院主有所不知,此人性格极为桀骜不驯,言辞更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