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口。
虞清玦走到黑衣剑卫身边,不顾他“三少爷!少爷!住手啊!”的求饶惨叫,硬是在他腰间扯下一块通行玉牌,看也未看,一扬手便扔了过去。
“你这破楼,便是白送我十座百座,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你要我赔你修缮的费用,可以,我虞清玦不是欠债不还之人。只不过我若还了,怕你受不起啊!”
封绝垂眼看了看手中的通行玉牌,平静道:“哦?”
虞清玦哼笑道:“你信不信,这块玉牌不光能买下你这整条长街,连你的项上人头都能一并买到手。”
众客官聚在二楼窗边围观,此时见他入了平烟渡还在摆这副臭少爷架子,都不由得心头火起,只顾忌着他出身虞府,不敢高声骂,只脸上现出不忿之色。
虞清玦说完仍不觉得痛快,想了想,又刻意提高了声音,挑衅道:“你还是快些出手与我痛快打一场,若是我满意了,说不定还会饶你这盗剑贼一条狗命!”
这句话更是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二楼客官登时更为气愤。众人围在窗边,听这二人言语中夹枪带棒,必是不动手无法收场。只是瞧不清封绝面上是何神情,不敢猜测他心中什么想法。
堂中气氛很是沉闷,在场之人俱对虞清玦这般居高临下的言辞极为不满。
虞清玦手持一柄“沉璧”长剑,剑尖却不住晃动,他人立在仙树之下,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也有些站不稳了。
然而封绝被他这样言语羞辱,也不怎么恼怒,只是漫不经心道:“好吧,若是我不慎将你杀了,你也不要怨我。”
虞清玦一听这话,两道浓秀的长眉登时拧了起来:“是谁杀谁,还未……”
他话尚未说完,封绝忽地欺身上前:“小心!”
说罢衣袖一甩,上前便是一掌!
虞清玦料不到他突然出手,反应不及,便觉一道冷风袭面,忙提剑相挡,谁知封绝一下子欺身太近,他手腕无力,出手太晚,这柄长剑竟一时使不出威力,反倒有几分掣肘。二人来回拆了几招,一个使剑,一个赤手,竟也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上下。
见封绝空手却能占得上风,堂中客官立时赞道:“封堂主当真修为高深又为人大度,听了那番话也不放在心上,还赤手相斗,让他几分!”“堂主向来不稀得与这般子弟一般见识!”
楼上客官交口称赞,封绝却看得十分清楚。并非虞清玦打不过自己,而是他此时醉意朦胧,能站稳说话便是极限。他出招之时手腕无力,足下飘忽不稳,有几次甚至是在原地呆怔一瞬,才提腕出剑还招。一套绝好剑法,竟是叫他使得毫无章法。
因此,封绝不愿趁人之危,处处留手,两人才缠斗不休,分不出胜负。
楼上众位客官看不清缘由,只知晓这二人打斗的时候,虞清玦似乎是一直在说些什么,边说边笑,越笑越是放肆,眉目愈发肃杀飞扬。同时,他每说一句,封绝的眉头便更蹙一分。只是众人离得远,听不清他那张嘴到底说了什么刺人的话,惹得封绝片刻之间就变了脸色。
封绝目光冰冷,侧身避过虞清玦刺来的一剑。而在此时,恰好一阵微风吹来,浓郁的酒气夹杂着花香立时扑了他满面满身,熏得他不由眉头紧锁。
他捏紧拳头,此时再不愿避让,当即手指一晃,将满街的木窗关得严实紧密,隔绝众人视线,继而化掌为刀,直劈到他剑柄之上!
登时,虞清玦整个手心连带着手腕被震得狠狠一痛,沉璧剑倏然脱手而去,旋转着飞入祈福仙树的围栏之中,插.进泥土。他痛得立时酒醒了大半,尚且来不及反应,封绝忽地欺身上前,又出一掌,实实在在地打在他胸口!
这一掌使出了七分力气,打得他口吐朱红,砰砰砰连退几步,整个后背撞上了那仙树的树身,震得满树繁花簌簌如雪落。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虞清玦双腿一软,跌倒在四周扯起的竹枝红绸之中。
木牌叮当作响,漫天细雨淅淅沥沥。这一掌打得他胸中闷痛,耳中嗡鸣不止。他跌坐在冰冷的青石砖面,胸口止不住地剧烈喘息,整个人仿佛都被打蒙过去了,不言也不动,任由雨丝落在他脸上。
封绝收回手,一言不发地站在树枝红线下头,眼中怒气未消。
不远处木窗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有客官将此时情况转述给众人,满堂之人听那虞清玦吃瘪,登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心中痛快不已。
而树下的虞清玦自然是听不到这阵幸灾乐祸的笑。他扶着竹枝喘了好久,才随手抓到了一块顺滑的布料,抓紧了,刚要借力站起身来,封绝眉目一沉,那红绸又喀喇断裂。
虞清玦再次跌坐在地,猝不及防间,手心按在了潮湿的地砖上。
这一次他站了半天都没能起来,还沾了满手的脏污,简直要恼羞成怒了:“这算什么?!你拉我起来,我们再接着打!”
一旁的剑卫见状,轻声道:“少爷,三少爷,你右手边有根竹竿,看到了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