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秦修到底修为如何。”
……
封绝穿过长长一段风雨连廊,迈进一处极为隐蔽的青瓦小院中。
这小院青石铺路,院中好大一株银杏树,树下一只大水缸,缸中锦鲤戏水,荷叶亭亭。门前当值的执役俯首道:“堂主。”
封绝目光淡淡:“今天如何?”
执役恭敬道:“清醒许多了。只是吵着要接续筋脉,说再不叫他下地走路,他双腿便要废了。”
封绝闻言冷笑,扬声道:“废便废了,一双手脚而已,谁会在乎?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少爷了。”
话音方落,屋内之人忽地大叫:“封绝!你敢这么看不起我?!”
封绝一掌将门推开:“否则呢,你留着这双手脚有何用?再去赌场赌一把么?你钟府有多少家底可以叫你这么败?”
稀薄的日光透进屋内,微尘飞舞中,钟天棋形容狼狈,歪倒在竹榻上。
他的袖口宽大,稍一动作,便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手臂。手臂上斑斑疤痕,淤血难消,皆是他发疯时自伤留下的。
他才不在乎这点疼痛,高声叫嚣道:“那也是败我们钟家的钱,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关着我?!”
话音刚落,忽见得封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登时吓得语气软了下来。
他梗着脖子道:“要关也是我姐姐关!我姐姐呢?我要见我姐姐!”
封绝缓缓踱步至榻边,居高临下道:“正是晚晴托我看管你,否则只凭你这四肢不全的废物,我留你又有何用?”
钟天棋狼狈地趴在榻上,费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那晚的三支短镖,一瞬之间将他手足筋脉全部挑断。那痛楚太过剧烈,他当即昏死过去,不省人事。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竟已身处这方小院,手腕足腕的伤口也已被包扎好。他以为是钟晚晴彻底动了怒要将自己关起来饿死,吓得当即大喊大叫,也顾不得伤势了,边摔边爬去房门口,用力拍打着房门。
却不想,这房门根本没有上锁。
他稍一用力,木门“吱呀”一声,入眼便是一株金黄的银杏古树,映衬着远处澄澈的天。
院门口站着的执役见他趴在地上,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也并未说什么,甚至淡定地禀报了一番,才过来将他扶起,像丢垃圾一般将他丢回榻上,然后转身离去,重新关好房门。
这房门一闭,窗外寒暑春秋,再也与他无关。
许多年不见天日,钟天棋的性情早已变了许多。早年的嚣张骄横也被磨砺得不见了。
此时他的心中露出怯意,始终不敢与封绝对视,只好垂下眼帘,脸色苍白无比:“你关了我这么多年,既不叫我和姐姐见面,又不给我医治筋脉,叫我成天像个废物一般在这里躺着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杀了我!”
“你太自以为是了。”
钟天棋一个激灵,不敢再反驳,只在心中暗骂两句,恨恨地哼了一声。
封绝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抬手在他肩头灌了些真气:“你这些天可是觉得手足有力了?”
钟天棋忍住胸口的翻涌,狐疑地看着他:“是,但那又如何?我的手腕是筋脉都断了,不接上还是无用啊。”
“半个月之后,我会派人过来接续你的筋脉,届时,你便可以离开了。”
钟天棋一怔。
封绝抬眼看了看窗外:“出了这座院子一直向西,从此以后,你与平烟渡再无瓜葛。”
钟天棋脸色有些僵硬:“是我姐姐的意思吗?”
封绝轻轻点头:“是,也是棠姑的意思。”
“真的?”钟天棋眉头紧皱。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虽见面不多,但他却清楚封绝的个性,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也正因如此,他的心里忽然一慌。
“不可能!”钟天棋有些烦躁,“她眼睁睁地看着我变成残废都面不改色,怎么会让你给我治好?她才见不得我好呢!她就是巴不得我成天在家待着念那些臭书才开心!自己离开?我才不!分明是嫌我累赘,才找个借口将我打发走!”
他见封绝不答,顿时更语无伦次道:“……况且她、她都要赶我走了还不舍得现一次面,我看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弟弟!我不走!除非她自己开口,否则我死也不走!有什么事叫钟晚晴亲自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