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陆弦昭不禁好奇起来,她寻思了片刻也不得答案,索性不去想,起身去拿剪子和药瓶来。
管他喜欢谁,在此之前,必须为我所用。
双目紧闭的少年意识回笼之际感到胸膛有冰凉的触感,常年在外执行任务的经验叫他一瞬就认出那是刀刃。
少女垂下眸,小心翼翼剪开少年胸膛上的白纱,不知是冰冷的剪子碰上他还是因为裹在身上纱布骤然离去,他身子开始小幅度挣扎,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
“你别乱动呀。”
陆弦昭眼皮一抖,转身拿个药的功夫,血就漫了出来,她拿起帕子就俯下身去捂住伤口。
谢竹沥感到鼻尖萦绕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是他熟悉的味道,他睁开眼大掌猛地拉过率先映入目的那片白。
倏然,有力干燥的大掌用力捏紧她的腕骨,把她往下拉去,陆弦昭瞳孔睁大,少年线条流畅的宽肩在她面前放大。
“公子,不......”
陆弦昭眼珠子一转,颤着声唤道。
香味倏尔变浓,谢竹沥本能地揭开面具,面具之下,那张熟悉的面庞印上大片青色疤痕。
陆弦昭感到面上一松,少年的指腹用了力揭开她面具,摁上她才才结痂的伤口,疼得她眼眸本能地蓄满泪水。
疼死了,这人什么时候能下手轻点。
滚烫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背上,谢竹沥垂眸看去,只见那对水眸一片绯红,他心一紧,“对不起,我......”
弦昭......
都是因为他。
少女小心拭去眼角泪花,抬眸觑了他一眼就很快垂下,“我给公子包扎伤口,若疼了,公子记得与我说。”
月光入泉,盈满他手中面具之下那对空洞的眼眶。
她又唤他公子了。
少女乌黑的发蹭过他,勾得他心一抽一抽的疼,谢竹沥看着她耐心地为自己换药、包扎,他指腹轻轻抚着少女疤痕旁的肌肤,“弦昭,对不起,我......”
陆弦昭抿着唇不去理他,拉开纱布圈住他精壮的上身,见他仍旧不抬手,她有些气恼,“你抬手呀。”
笨死了,哄人也不会。
谢竹沥愣愣地抬起双手,任由她身上的甜香喷洒在他道道伤口上,“弦昭......”
少女就是不搭他的茬,绷着脸将他身上伤口一一包扎好后,又去拿他手上的面具戴上。
谢竹沥见她要走,赶忙起身去拽住她的手,却听得她瑟缩着身子,嘶了一声,皓腕在他掌中一片痛红。
少年倏然收回手,眼睛无措地盯着面前垂首的少女。
“你别跟着我,好好养伤。”
陆弦昭背对着他,垂首轻轻说了一声,也不等他回应,迈步走了出去。
谢竹沥看着少女挺直的脊背,她关门时微微瞥来的眸子,眼尾洇红湿润。
他想,他完了,他真是个混蛋。
葵扇一见陆弦昭红着眼眶出来,先是一惊,又见她抿着唇上了马,也不敢多问。
铜镜前,少女拆下面具,只见面上结痂的疤又开始渗血。
葵扇惊呼出声,赶忙拿过帕子,“小姐下次戴面具还是别揭纱了。”
“嗯。”少女的声音愉悦地响起。
葵扇一愣,抬头见铜镜前的少女眸子弯弯,犹如得逞了的狐狸,“小姐这是怎的了?”
怎的了?
她得逞了,那冷面佛开始心软了,不是么?
他可真是容易心软。
......
春日正午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和轻柔,消融着最后一点积雪。
少女叹了口气,仰面将一整碗的苦药饮尽,而后坐在窗棂边捧着书卷。
“二小姐,老爷唤二小姐去一趟正厅。”
院外侍女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外,唤道。
陆垣这个时候叫她过去干嘛?
陆弦昭放下书卷,索性将黑色的膏药涂上,再起身跟着侍女去。
不对,陆垣这个时候应当在他的书友会。
少女脚步一缓,眸子浮起一丝疑惑,望向带路的侍女时,微皱的眉倏尔展开,她嘴角扯出笑意来。
“听闻昭昭受伤了,我难过了很久呢。”
清脆的男声在厅内荡开,着天蓝锦袍的宋津从屏风中绕出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是么?”
陆弦昭眼睛亮起,一步一步走近他。
“自然啦,昭昭可是我的未婚妻呢,我怎会不心疼。”
“昭昭放心,宋津可不是始乱终弃之人。”
“咱们的婚约可是还作数的哦。”
“昭昭听到这个消息,开不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