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睛,全都看见——”
“你是亲眼看见他杀人了不成?”
卓荀之扶着宋稚从人群外走进来,她的脚步虚浮,面色白若新纸,眼神却充满着不屈的韧劲。
她冷冷盯着张琼,“你敢当着天下众人的面,说你曾亲眼目睹了李寻鹤戕害同门吗?”
周围人窃窃私语,每个人脸上浮现出吃到巨大八卦的惊愕神情。
“我没听错吧,他们的意思是,李寻鹤是因为残害同门才被赶出来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谪仙剑客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人家同门的弟子都这么说了,岂还能有假?”
“我瞧未必,你看那弟子的模样,说不定是在扯谎呢!”
张琼恼羞成怒地环顾四周,猛地挥手喝道:“我有我们全都是亲眼所见,此事和李寻鹤脱不了关系!”
宋稚此时已经一瘸一拐地走到李寻鹤面前。
“现在状况可还好?”李寻鹤自然地伸手去扶她,目光在她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处短暂停留。
“不妨事的。”宋稚靠在他身上借力站稳,并不看向气急败坏的张琼,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忽然抬手一指。
“周小少侠,你说,你那晚都看见了什么?”
周归雁犹疑的看向张琼一眼,白嫩稚气的脸涨得通红,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开口:“那日我们匆匆赶来,只看见李师兄提着白鹤剑,站在血泊之中,周围都是弟子们的尸首……”
“所以,你们没有人亲眼见到,是李寻鹤杀的人是吗?”宋稚道。
周归雁点头,正欲开口,却被张琼怒气冲冲的打断:
“看到这些还不够吗?满地横尸,就他一个人大活人在那,尸首的剑伤都和白鹤剑一一对上,你还要为他辩驳不成?“
“我就是要为他辩驳,全天下的人都能不信他,可你们和他朝夕相处,竟也不肯信他吗!”
两人各有各的道理,谁也不肯相让,如同针尖对上麦芒。
李寻鹤望着宋稚,原本不染尘埃的冰雪模样,已慢慢染上撩人春风般的笑意,“阿稚,我们不争了,咱们走吧。”
“孽徒,你想去哪儿!”
浑厚低沉的男声在人群外响起,李寻鹤好似一瞬间被丢尽了千里冰封的荒芜平原,面上笑意僵住。
人群一阵骚动,几人大步流星走过来,为首之人发须皆白,面色沉冷严肃,指着李寻鹤大骂道:“逆徒,你还有脸回来!”
张琼,周归雁一行弟子顿时收敛神情,拱手行礼,齐声呼道:“弟子们见过诸位长老。”
为首的正是四大长老之缔殷,跟在身侧的左右二人分别是玉湫长老和宿恩长老,落在最后的则是箐萧长老……
缔殷长老一把扣住李寻鹤的手腕,气得直吹胡子,“走,跟我回天华宗去!”
宋稚一把拍开他的手,挡在李寻鹤的面前,“跟你们回去做什么?是又想废他一手,还是干脆想要了他的性命!”
缔殷冷眼看她,本就积沉怒意的双眼更加骇人,“什么废了手,什么要他性命,老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无意多说废话,声音骤然沉下去,“小姑娘,我不管你是何来历,这总归是我们天华宗之事,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他拉住李寻鹤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要带他走,然而手下用力,身后的人仍然是一动不动。
缔殷回首,却撞进了李寻鹤的满是彷徨的眸子中,他的身子似乎在不断发抖,唇色一瞬间发白,他嘴唇翕动,开口时,声音嘶哑的像吞了塞北的风沙:
“长老,难道废了我的手,不是师门的意思吗?”
缔殷脑中“轰”的一声响,他抬起李寻鹤的手腕,将宽大衣袖向上撩,圆形狰狞的疤痕出现在李寻鹤纤细的手腕上,就像是一幅上好的名贵绢布被火焰燎了个洞。
他又缓缓地转过李寻鹤的手,手腕内部有个同样大小的疤痕。
“这是断魂钉……”缔殷长老面上大惊失色,重新将他的衣袖扯下来,“长钉入腕,这是要让你再也无法用剑,绝了你的习武之路啊!”
“你跟我回天华宗,我们回去慢慢说。”
李寻鹤眼眶泛起一圈红,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伤口,忽然觉得前尘往事尽如一场大梦,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长老,当晚我被关入地牢,贾浩师兄曾进来,告诉我是奉师尊长老之命,来对我用刑的,可今天你却说不是你们的意思……”李寻鹤闭上眼,声音发抖,“那我当日所受之刑,又算什么?”
“我们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阿鹤,此事并非你想的这样。”缔殷长老难得放缓语气:“先跟我回去再说……”
忽然远处传来一队兵马的喧嚣声,声势浩大地围了整个比武场,将围观百姓四处驱散,团团围住了李寻鹤和一众天华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