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杀
往后退了一些,想擦一擦手心的湿气,又觉得当着他的面不妥,只小声埋怨:“你别闹了,咱们安静等等看梁徵要叫人做什么。”
陈昉初的脸也红了,因为他突然想起定州军营那些武夫每次休沐回来说的那些荤话。
他对男女之事懵懂,或者说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从来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但现在他脑子全是他们曾经念叨的“鸳鸯绣被翻红浪”这样的荤话……
“你又在想什么?”苏霜推了推发愣的他。
陈昉初回神,才从思绪里出来,猛地看到她如梦似幻的仙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没、没什么。”
他躲开她的视线,觉得自己龌龊至极,怎么能用那些腌臜话想她。
苏霜不信他什么都没想,正想再问,西边的走廊出现一个人,她赶紧拉着他压低身子。
两人紧挨在一起,透过草间的空隙看向那边。
陈昉初冷静了一些,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那个车夫。”
苏霜点点头,“你见过这几个人吗?”她小声问。
他摇摇头,压着嗓子说:“没见过,梁先生到定州的时候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之后就住在我们王府,由王府的下人服侍。”
“所以,这几个人有可能都是从前在他府上服侍的,刚才那个管家说那个叫今川的在乡下待得忘了规矩,想必是梁徵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将他们遣散了。”她猜测。
他点头同意。
说话间那个侍卫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冲里边说:“大少爷有何吩咐?”
里面没回应,过了一会儿门却从里面打开。
两人看见梁徵出现在门口。
他们看到梁徵拿着一个信封交给门外的人,然后吩咐:“将这封信送去王尚书府上,切记交到他手上。”
“要报您的名字吗?”那个车夫问。
“不用,你先让门卫将这个送进去,就一定能见到他了。”梁徵又交给车夫一个东西,东西很小,两人隔得远,看不清。
车夫领命而去后梁徵在书房又待了一会儿,然后也离开了。
“要出去看信吗?”待院子彻底安静下来后,陈昉初问她。
苏霜犹豫了一番,然后摇摇头,指着北边说:“先去这个书房看看。”
他正有此意,于是扶着她站起来后,两人一起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书房门口。
他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没锁。
两人快速进去。
“嚯。”苏霜正在确认门关好没,就听见身后的他情不自禁地感叹声。
她回身往里看,同样被惊了一瞬。
“好多书!”他说。
苏霜看着眼前的十排书架点了点头:这里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藏书阁。
不仅正堂被书架占满了,西边的厢房也摆上了几个高低错落的书架,上面都堆满了书。就东厢房留了点地方放置了一个书案。
她走上前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随便翻了一下,然后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的和他说:“这些都是孤本。”
陈昉初上前,看着书本老旧的封面,“全部吗?”
她又翻了翻旁边的架子的书,摇了摇头,“只这个架子上的是,这边多是前朝出版的。不过这也已经够多了,我祖父爱书,收藏的古籍也只有他这半架的数量。”
他这才惊讶起来,要知道,老苏相出身世家,又是名儒,后来还官至宰相,他这样地位的人收集的古籍居然没有这个宅子的主人多!
这意味着什么两人都清楚——梁徵的身份不简单!
将书架上的书笼统的翻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两人往东边的厢房去。
刚一进厢房,苏霜就愣在了原地。
“你怎么了?”陈昉初问她。
她则呆愣地看着左手边墙上的一副秋景图,“这是我祖父的画。”她喃喃道。
他连忙上前去看落款,“永光三十一年仲秋赠贤弟裴成文,落款,咦,这印章?”
苏霜没有上前,因为她老远就认出了那两个造型古怪的印章,“这印是祖父自己设计的,他喜欢找些奇石刻章。一朱一白,左边的六遍阳刻章子是祖父的名字苏恒,右边的圆形阴刻章子是他的字敏忠。”她解释到。
“所以你祖父和梁徵的父亲认识?”陈昉初回头看她说。
“如果这位裴成文就是刚才那牌位上的裴知聿的话,很有可能,我祖父爱画如痴,也向来珍惜自己的墨宝,不会轻易赠人。”她说,然后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简陋的祠堂,“我之所以看那牌位上的名字熟悉,也许是以前听祖父说过。”
“所以他果然在骗咱们,如果你们两家是世交,那他不可能只和你舅舅是泛泛之交。”陈昉初气愤地说。
众所周知,宋康和宋宁兄妹俩是被老苏相收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