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孟久遥在ICU这几天,盛希每天都守在外面,透过探视窗口看见里面躺着的姑娘,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掐断了一半,窒息到濒临死亡。
小女孩安静的躺在床上,冰冷的机器有序的工作着,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孟久遥刚到国外的那段时间。
他姑娘寻了短见,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那个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
孤单、落寞、绝望、无助。
盛希瘫坐在椅子上,指甲嵌进掌心里,他死攥着手掌,手背撑起了青筋,掌心隐约溢出血迹,他抽了口气,碎发扎在额前,滚烫的泪珠滴在泛红的手背上。
他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
“操”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掌根抵住眼睛,泪水濡湿皮肤,他肩膀打着颤,盛希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遥遥……”
“对不起……”
为什么,他总是保护不了他。
自责与愧疚将他的五脏六腑贯穿,痛到肝肠寸断,医院的长廊幽深静谧,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哭的泣不成声。
盛宇政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是大发雷霆,差点没被气昏进了医院,他喊着要动用所有的人脉,使劲往里砸钱也好也要让林正为和这些人牢底坐穿。
自从孟久遥进了医院,盛希没再插手这件事,每天就是守在病房外,等着她醒,谁也劝不动他,也劝不走。
孟久遥在ICU住了五天,人苏醒过来,转入了普通病房,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视线是有些模糊的,但她依旧能看清那是盛希。
他脸颊又削瘦了一个度,眼底一片黛青,红血丝拉满了眼眶。
她废力的抬起小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男人下巴冒出了细小的胡茬,在他这是不曾见过的,因为盛希特别爱干净,每天都要把这张脸捯饬的干干净净。
唯独这几天,他把这事放在了九霄云外,一直守着她。
小姑娘摸了摸他的脸,安静的笑了。
眼睛里闪着亮盈盈的水珠。
“盛希啊……”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其实推开他的那一刻,她也害怕了。
但她怕的不是痛,不是死。
是怕盛希。
他跟自己求婚了,自己的手指上带着他设计的很漂亮的钻戒,她如果就这么没了,盛希会崩溃的,她如果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当初就不答应他的求婚了。
说要嫁给他,又扔下他。
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坏了。
他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声音是被烟熏过后的沙哑:“宝宝——”
两个字掺杂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疼惜与无助,是自责与愧疚。
是怜爱与深爱。
水珠滴在小姑娘细软的指尖上。
“对不起。”他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被打湿,“都怪我,都怪我——”
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指尖碰了碰他的嘴唇,干涩的唇张了张:“盛希,你靠过来一点。”
盛希抹了一把眼泪,绕过椅子往前走了一步,他在小姑娘面前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离她脸很近的地方。
她嗓音艰涩:“说好的,在一起后,我会加倍对你好。”
“所以,我不能让你受伤。”
“傻不傻,你如果出了事,你觉得我还能活吗?”他拇指抵上她的额头,亲昵的抚了抚,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往下掉。
她抽出手指,轻轻去抹他的眼泪,“别哭了,亲我吧。”她笑眼盈盈的说道。
盛希吻上她的额头,嘴唇向下移,吻了吻她泛红的眼角,亲吻落在她的脸颊,最后是干涩泛白的嘴唇,虔诚的吻了个遍。
孟久遥听见男人说:
“遥遥,我爱你。”
她第一次完完整整听见他说我爱你三个字,他大多数都是混不吝痞里痞气的,平时对她也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荤话,偶尔几次情话还是她死缠烂打追出来的。
高中那会,盛希说因为爱你。
孟久遥想要再听一遍,他总是不肯说,拿吻去堵她的嘴,包括重逢以后她很少听见爱你这样的字眼。
求婚那天,他说的是我会永远爱你。
而今天,他说的我爱你,却让孟久遥感动到眼眶泛酸。
他会说荤话,却不会讲情话。
盛希不信这些脱口而出的喜欢与爱,他大多数是用做的,但是现在,他总是想对她说些什么。
贫瘠的大脑里,绽放出的文字就是我爱你。
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我爱你,爱到没你不行。
我爱你,爱到放弃一切。
我真的好爱、好爱、好爱你。
林正为这件事盛宇政亲自出面解决的,他也不让盛希插手,两个月时间,官司完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