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这是春酒楼?
带血,衣衫脏乱,但面容仍旧姣好。于是他探了下鼻息,回头和一同的伙计道:“这女的还活着,要不带回去?”
伙计下来看一眼,二话不说扛起来,脸上笑道:“带!有一个是一个。”
闻言,马夫会心一笑,上前拉开车帘子,没想到里面还有好几个姑娘。她们见一个女的被扔进来,脸色霎时白了。
之后,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第二天傍晚,天色昏黄,马车慢慢进入芳水镇,只见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市井巷里热闹非凡。
马车停在一处阁楼前,歇了一会儿,伙计便开始赶人了。变成如玉的所谓仙门逆贼才清醒过来。
说是那逆贼,好听点,叫云裳缨,原漓疆云氏的最小少主。
马夫道:“这快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见睁眼,不会死了吧。”
“下午还见喘气呢,死个屁!”伙计怒冲冲上了马车。
正巧意识回笼的云裳缨被踹了一脚,紧接着催促声劈头盖脸而来,她瞬间火了,翻坐起身便要发作。
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对我!有眼不识泰山,胡来!
不说她本人凶神恶煞、暴厉恣睢,单凭上半辈子种种事迹都能令人闻风丧胆,狗听了都得夹着尾巴跑!
不料睁眼却看到一个几乎没有灵力的乡村野夫张着嘴巴,吵吵嚷嚷的。他瞧云裳缨那副四顾茫然的表情,怒道:“看什么看,不认得这春酒楼吗!”
云裳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牌匾上三个大字好几秒,认真道:“还真不认得。”
“管她认不认得。”一旁的马夫将她用力拽下马车,道:“燕大娘能给钱就行。”
云裳缨懵了:“给钱?”
那两人没理会她,粗鲁地将她推搡进姑娘堆里。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那么对自己,所有人对她不是宠着就是卑躬屈膝,敢推她的那简直是不想活了。
但云裳缨还没来得及从突然活过来的事实中缓过来,给那两人一巴掌,就看着一个身穿红衣,扭着腰,摇曳生姿的女人从春酒楼走出来,看了看她们,接着开始和伙计嘀咕讲话。
三人的脸色一下白一下红,看着很不好说话。女人甚至张嘴骂了起来,但是她们都听不清,期间女人还朝云裳缨看了一眼。
云裳缨心一跳,预感不好。她从姑娘堆里探出头来,使了下眼色问道:“妹妹们好啊,这春酒楼是什么地方,咱几个聚在这做什么呢?”
此话一出,两名姑娘脸色登时白了,看起来跟几天没吃饭似的。其他人也跟着愁眉苦脸,有的还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样子。
一名姑娘看了下女人,没好气道:“这你还不明白吗。”
她当然不明白,才刚从子乌林出来,也不知道现世变幻如何。
谁都没答云裳缨的话,但显而易见,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云裳缨正了正身姿,打算偷偷从后面溜走。
最后伙计和马夫摆着臭脸色,接过女人丢来的钱袋,十分不满地走了。女人回过头来,恰好看见那一幕,直接喊道:“上哪去啊。”
云裳缨浑身一僵,缓缓回头,一只手迎面而来,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女人道:“进了这春酒楼,都喊我一声燕大娘,少不了你们吃的喝的。若是跑了——”
燕大娘冷哼一声,看向身后其他姑娘道:“就想想前日寂文林镇的命案!有道士夜观天象,这几日可不会太平。”
云裳缨心道:“那可不,我既然能活着站在这,那么恶神孔商弱也是。”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好不到哪去,但也没想过这么糟糕。云裳缨被燕大娘拽进春酒楼后,算是开了眼界。
燕大娘带着她们到一处厢房,里面有张大通铺,是供她们八个姑娘休息的。外边就是庭院,院里有个秋千,秋千旁种了金灿灿的金丝莲,乍眼一看,勉强过得去,再往右边看,那有处池子,是洗澡打水的地方,八个人要共用一个石砌浴池。
听到这,云裳缨恨不得蹿回子乌林,一辈子不见天日。
她从小娇生惯养,洗个澡起码五个人伺候,时隔不知多少年,一睁眼居然要自己打水,与人共浴!
云裳缨当即迈步往外走,可刚要跨过门槛,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昏迷了快一天,期间从未进食,早已饥肠辘辘。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还沾着血迹。云裳缨理智收回脚,扭头看一众姑娘和燕大娘,问道:“真管饭?”
燕大娘见她雄赳赳气昂昂地作势要离开,下一刻却尴尬地站在门口饿肚子,回头一脸面黄肌瘦的模样,顿时气笑了。
方才见面那股冷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她道:“那当然。饿了?”
其他姑娘连连点头。送她们来的马夫和伙计不止一次骂她们比男人还能吃,为了减些口粮省钱,每顿只给吃半碗,饿不死就行。
她们吃了的都觉得饿,云裳缨更是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