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听说错了,是云常赢
燕大娘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又换上威严四横的脸色,不客气道:“老娘花了钱将你们安置在这,不是好让你们吃喝玩乐的,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燕大娘微微抬起下巴,一副过来人的做派嘲讽道:“你们大抵十六七岁,连伦理都不懂,可笑!”
她下最后通牒,道:“给你们两个时辰,必须将那上面的看完!否则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言罢,她冷哼一声便走了。留下姑娘们小声埋怨,大多念叨都是未嫁人的姑娘,那羞人的东西怎么看得进去。
一旁的云裳缨孤芳自赏、仪态万方的样子,似是不将那《春香戏图》放在眼里,不骄不躁。姑娘们嘀咕的间隙偷眼看她,都有几丝倾佩和仰慕,但同时觉得她身上隐隐有种矜贵之态,让人有些难以靠近,怕不是以前为某户落没富商的大小姐。
然而未必尽然。
云裳缨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手中仿佛捧着烫手山芋,想丢掉,又觉得有失体面。她在众人面前施施然翻开,装模做样地看了起来。
众人一看,犹豫半响,想着燕大娘的话,还是都将那册子捡起来。
其实那《春香戏图》说新奇确实,对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来说闻所未闻。但云裳缨早在以前就看过了,当时为了逗个冷木头,看过一些,如今忘了不少。
只记得起初看的时候热血沸腾,多看几页便只觉索然无味。
后来,饱足的云裳缨便在秋千上睡着了。
等渐渐有了意识,却听见少年清朗的笑声。云裳缨睫毛轻颤着睁开,一名意气风发、满面春风的少年俯身看她,笑道:“醒了?”
不只是醒了,云裳缨一惊,默默往后靠,面上努力维持淡定地问道:“你是谁?”
“常客罢了。”少年直起身,气质一下子显现出来,手持一柄折扇,颇有闲情雅致,但看着个子不高,略有些稚嫩,好似别人家的风流纨绔子弟。
他垂眼一看,目光落在云裳缨手里的册子上,好奇道:“这位姐姐看的是何物,可否和小爷讲讲?”
“哦。”看出少年并无恶意,也毫无威胁,云裳缨就不甚在意,拿起书正要好好说一番,却只一眼,脸色大变,忽然将书塞进胸口。
少年见状后退一步,仿佛以为她要掏出什么暗器。
藏完,云裳缨抬头看少年,少年面色诡异地打开折扇挡住脸,像是有种不分享就算了的意味。云裳缨讪笑,看出这少年有同自己搭话的意思,便道:“公子是何人,怎么会在……”
她环顾四周,示意这是春酒楼姑娘们的地盘,就算你是个常客,也非是能随意进出的。
所幸少年并未计较,他道:“说了小爷我是常客。”
他看了眼云裳缨,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又道:“……小爷喜欢给春酒楼的姐姐们做衣裳,与她们把酒言欢,看你初来驾到,又长得标致,想给你也做一身,你可有意?”
“……做衣裳?”云裳缨看了看他,显然怀疑年龄尚浅的他喜欢这个。
她从小的衣服都是由云家的缝工量身裁制,用的都是上等的面料,看这少年衣着富贵,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破衣裳来驳自己的面子,便欣然答道:“好啊。”
许久没有穿红戴绿了。
“姐姐爽快。”少年收起折扇,竟从袖中抽出一把又厚又重的绿色铜尺,兴致勃勃地正要给云裳缨量身,忽地传来一到声音:“雷公子好雅兴,又开始给姑娘做衣裳了。”
这声音很熟悉,但少了些冷气和严肃。云裳缨看去,果然见燕大娘笑着走过来。
但好似讨厌有人打搅了自己的雅兴,雷公子收起嬉皮笑脸道:“燕大娘有事?”
“自然是有。”燕大娘拉过云裳缨道:“没了桑红,我可得再找一名花魁来,这姑娘虽然差强人意,可是这几日最好的姑娘了,得好生调.教。”
雷公子似乎能看出燕大娘话中隐隐的难处,片刻后松了脸色,道:“好吧。”
这春酒楼是芳水镇有名的青楼,云裳缨住在这免不了要伺候人。想来她前半辈子也是过得锦衣玉食,潇洒自在,依她的气性,要她服软伺候别人那是绝然不可能。她跟燕大娘讨价还价,说卖艺不卖身。若非要卖身,她今夜就吊死在大堂里。
燕大娘十分鄙夷地看了她好久,才松口说刚来不卖身,卖艺讨好客官就行。但至于后面会不会卖身,那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目前还没想到去处,怕吃了上顿没下顿,又认为身体恢复了不少,没人能占得了自己便宜,便留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可她以前好歹也是名门仙子,居然用差强人意来形容她,芳水镇的人如今眼光这么毒辣了?
听燕大娘的口气,似乎多可惜那名叫桑红的姑娘。抱着好奇的心思,云裳缨跟着燕大娘走了。
春酒楼虽就寝的卧房看着寒酸,梳妆打扮、练习琴棋书画的雅阁陈设却十分考究,燕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