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正站在堂屋檐下,抬首静静看雪,书秋欲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哼!因为昨夜的事情,她还有些生气呢!
“哈~你在看什么呢?”书秋走到朱远身后,准备吓他一下,却根本没有得逞,朱远回头看是她,淡淡地说:“没看什么。”书秋将手里的干柿子递给他,笑道:“呶,这个给你。”朱远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将东西接下。
“你右手怎么了?”书秋见他吊着手,非常惊讶,赶紧掀开他的毛氅看。
“有处刀伤,包三爷让我不要随意动。”
“昨天给你抹药时,你怎么不说?”
“昨天我自己抹的,你没看见而已。”
书秋背过身去不看他,又生气了。
“今天我在村子里走了走,学了两句文的,说给你听好不好?”朱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书秋当即转身说好。
“雪落青山,渔樵白发,松柏铮铮似铁。绿水冰上走,澜澜成木纹;雾过寒潭,草木失根,微雨渺渺如梦。几家烟火起,声声不见人。”朱远说罢,见书秋喃喃自语,并不评说,又道:“上阕合我意,下阕不合我意!当如何改之?”
“此情此景,当以苏东坡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改之。”
“哈哈~”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左右不过一个‘惜’字罢了。”
“惜,姑娘可当我一字师也!”
“不敢不敢!我深处闺阁,不通世事,瞎说一通罢了。”书秋笑道。
光影绮丽,笑颜如花,云鬓雪腮,朱远直愣愣看着她,直把人看跑了才罢!
夜里,书秋同云儿歇在西耳房,朱远在东厢上房歇下,书秋睡不着,便起身执灯盏去看朱远。隔壁包三轰隆的鼾声传来,朱远在竹编躺椅上睡得很熟,那柄长刀放在靠墙的桌子上,折射幽幽寒光。书秋揭开被子看他受伤的手臂,纱布缠得好多道,看了看又替他掩好被子;书秋轻轻把火盆往外挪了挪,不料过程中发出些微响声,紧张的看向朱远,见他睡得熟才放下些心,又添了点碳火,才离去;书秋行至一半,又回去试试他边上的茶壶,茶壶里有水,再看看四周,皆妥当,转身往外去……
夜尽日明,书秋要了棉布和朱远换下来的里衣,亲自裁衣,包三媳妇见状,主动搭起手来。
“姑娘,这朱公子到底是何来历?”
“姑姑莫打听啦!”
“呵呵!早上有人来问他,我已经回了。”
“问他的事?什么事?”书秋问完便反应过来,“奥”了一声,继续手中之事。
“姑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姑请讲!”
“历来婚事讲究门当户对,姑娘家世显赫,不好配给门第不显之人。公子有恩,家中自会重谢,但若是他还有非分之想,家中也是不会同意的!”
“并非姑姑想的那样。”书秋本想驳之,但又觉不至于。
“二十年前,夫人做主,把我指给了当家的,住在府外二伯家里。璟公少年举人,提拔我们来这里护庄,大恩大德不敢忘!有幸伺候姑娘,心中稍安。”包三媳妇说完,眼中竟泛起泪花,书秋停下手中事,握过她的手示以安慰。
“姑姑,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好好住些时日。”
“好!”
棉布裁好,接处缝上两道,收口处再缝上两道,足用了大半日,做了一套里衣一双布袜。
院中,洒木屑、沙土以弱冰雪,便于行走,无奈雪势不停,转眼就被盖住。朱远不知去做什么了,入夜后方回,书秋闻他与包三的说笑声,不再瞌睡,抱着衣袜出去见他。
“这有衣袜,你留着换吧。”书秋献宝,不料朱远反应淡淡。
包三的徒弟担了水来,朱远自去清洗,书秋去向厨下,那里有温着的一碗山参鸡汤、一小屉白菜猪肉蒸饺。等到朱远洗完,喊人帮忙倒水后,书秋便将吃食送了过去。地上还有水渍,朱远换下来的衣物放在竹筐中,整个儿搁在门后的小板凳上,书秋坐在他的对面,听他说着话,看着他吃东西。
“你猜我今日去了哪里?”朱远边吃边说话。
“猜不到。”书秋笑着摇了摇头,朱远拿来那柄刀,刀鞘新制,上头覆了一层黄皮,头尾处以钢片裹之,甚为精巧!书秋惊到:“好靓的技法,没想到这里也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包三爷与我说,我还不信,这可真是眼见为实了!”
“好啦,你身上有伤,该好好休养才是。”
朱远谈兴正浓,说着自己在村里的见闻:“……村中产出的碳、粮、山货药材、手工品,统卖给商户,而后购入必要的生活物资,如食盐、白糖、笔墨纸张、绸布、药品、工具等等。以市价定各项,不论士农工商,人皆自食其力……”临了又加上一句:“我都想留在这里了!哎,我识得几个字、会耍枪棒,做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