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枭殿

离去，转身对饕餮怒目而视，她指着地上的裂痕道：“你可知修复这些裂痕要耗费多少灵力，你哪一点像真心悔改的样子？”

“对不起。”饕餮的声音委屈起来更是娇软得令人心肝胆肺俱颤，“我会修好的。”

“你为什么会把你的好兄弟给吃了？”昀持重新摆好了纸笔。

“我不知道。”饕餮露出茫然的神情。

“你不知道？同族之间怎会互食？人间的野兽尚且不会如此。”

“饕餮贪食，它们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会放过，怎会在乎同族与否。”闻洛上仙插嘴道。

“不，我已经改过了，而且，我的兄弟不是同族，他是人。”

“是人？”

饕餮对昀持点点头，水蓝色的眉毛和胡子像鱼尾一样摆动。

“凡人各有命数。”闻洛上仙沉声道。

“我们认识了快十年了，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此事是何时发生的？”

“三天前。”

话说三天以前，饕餮和它的人类友人刚躲避掉一场追杀，这位人类友人身受刀剑重伤，流血不止，逃亡途中草率包扎，躲避掉仇敌后于一隐蔽山洞内疗伤。二者一觉睡醒后，这人突然消失，不见踪迹，饕餮四处找他不着，走到河边，却见自己嘴角有干涸的血迹，恍惚之间回忆起自己昨晚因血腥味发狂，不受控将人生啃活吞进了肚子。

他懊悔万分，痛恨不已，于是找来释枭殿忏悔自己的罪过。

昀持在饕餮的叙述中找到诸多疑点，她问道：“你发狂时全然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先前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饕餮摇摇头说：“没有，以前贪吃，我也知道自己贪吃。”

“这就怪了，你与他相识近十年，难道他先前从未受过伤？偏偏这一次就发狂将他吃了。”昀持将笔顶抵在下巴上，“那山洞隐蔽，想来空间并不大，凭你的身体势必要缩小了才能进去，如若你发狂不受控制，身体也必然恢复原样，山洞内一定有被破坏的痕迹。”

“怎么会呢？”饕餮郁闷地把头垂下来，下巴抵在石砖上。

“山洞内有被破坏的痕迹吗？”

“我没注意。”

“那山洞在哪里，我随你去一趟。”

“不可。”闻洛上仙阻拦道：“这太危险了，他若真发狂吃了人，难保也会发狂吃了你，你未曾修习过攻击之术法，保护不了自己。”

“没关系，我会逃。”昀持从后腰捞起自己的发尾，“何况我的头发又开始变黄了。”

闻洛上仙也将视线落在她发黄的发尾上，“你若执意要去，叫徐风与你一同去。”

“师姐在忙，我一个人也可以。”昀持轻轻一跃，盘腿坐饕餮的头顶，将手掌罩在它的眉心，“你闭上眼，尽力回想那山洞的模样。”

闻洛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腰间一块青色圆形玉佩取下来扔给昀持。

“把这个带上。”

“谢师父。”

昀持把玉佩系在腰上。金色的光圈从她罩在饕餮眉心的掌中冒出来，越旋越大，饕餮脑海中的记忆呈现在光圈中，悄然无声，两者凭空消失，金色的光圈急速缩成一个点，化作一团空。

穿越扭曲时空的隧道，昀持睁开眼，从饕餮头顶跳下来，此处是山脚，满眼都是花草树木，她看到了前方被藤蔓、树杈和长草遮掩的山洞，洞口的植被有折断的痕迹和些许干涸的血。

昀持上前撩开洞口的植被，钻进去。饕餮缩小身体，与人一般高，也跟着进去。

一颗金色的如同太阳一般的光球从昀持掌心飞出，光球逐渐上升，直至上升到洞顶，照亮整个山洞。这山洞最高处绝没有十丈，何况这饕餮的身形远高于十丈。

昀持检查顶端和地上的石块，顶端没有大面积碎裂的痕迹，地上不规则的石块也是自然形成，紧紧嵌在地面，血迹很少，且没有喷溅形态。

“你确定你那位兄弟是在这山洞里被吃掉的吗？”

“是。”饕餮点头，眉毛和胡子又像鱼尾般晃动。

昀持将左袖褪至手肘，指尖在小臂上划出长长一道血口，血涌出来，浸透了袖子，血腥气快速弥漫至整个山洞中。

“你在干什么？！”饕餮大惊失色，快速跑出山洞，洞口的植被被它的利齿和前爪撞得七零八落。

昀持收回光球，闪身至饕餮面前，饕餮见前方有人，急忙停下，利爪在泥地上抓出四道痕迹，它看见昀持袖口没有血迹，血腥味也消失了。

于是它疑惑道：“没有血了，你的胳膊。”

昀持再次露出左臂，白皙的小臂上既没有血迹也没有伤痕。

“你方才看到的和闻到的，都是幻像。你也没有发狂，没有现出原形。”天上乌云遍布，空气滞闷。昀持朝林中四处打量，灰白色的雾气弥漫其间，“到处都是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