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
“浔儿,”徐猛一步当先,大跨的走向周府,”近来如何?听你舅妈说你时常夜间惊梦,可有寻医,便是再伤心也要注意自个身子,知道吗?”
“舅舅,”周浔一身孝的站在门口,一见徐猛就红了眼眶,”我还好,劳舅舅费心了。这二位客人是?瞧着眼生。”
“什么费不费的,一家人哪说两家话的,”徐猛转而面色有些不好的道,”这是衙门里新来的白师爷和他随从,来调查这件案子的。”
“啊这,先请进吧。徐叔,领两位去小客厅,对不住,新丧,大厅嘈杂,勿扰了先生。”
“不必,在下想先去吊唁令尊,”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周二小姐白衣更显娇柳之态。
“啊?”周二小姐像是有些意外的样子,像个无措的小孩子一样看向她的舅舅,得到许可后,才转头一边低低抹泪,一边领我进去,”好,请进。”
步入灵堂,两边挽联相对,堂上礼器陈列俨然,往来吊唁招待周全,筹画整肃。
“二小姐年纪不大,但处理事情却井井有条。”
“全赖舅母怜惜我孤姐弟,助力颇多。”
“小姐过谦了。”
“吊也吊完了,要问就快问吧,别啰嗦了,”徐猛不耐的对我道。
“我已经看过相关卷宗记录和现场了,但还是有些不清楚的地方,希望可以从小姐这得到帮助。我能见见那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姑娘吗?”
“当然,徐叔,去叫初雪过来吧。”
“初雪,大人问你什么,你如实答就是,不必害怕,也不可胡说。那三位就在这屋子里问吧,有事仆从就在外候着,奠仪事多,我和舅舅先去灵堂照应了,失礼了。”
“好,小姐慢走。”我送走周二小姐,又让哑巴在门外等候,免得小姑娘紧张。我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姑娘,初雪这名很合她,她五官虽算不上多精致,但皮肤白皙细腻如新雪,吹弹可破,水汪汪的桃花眼,整个人好似一团雪捏的粉团,可怜又可爱。
“大人请问吧,”她怯生生道。
“您是第一个看到尸体的?”
“是的。”
“你当时为什么要去找周老爷?”
“徐管家吩咐我去找老爷,让老爷注意休息。”
“注意休息,你们老爷每日很累吗?不过你们家生意好像都是你家小姐料理的。”
“平时是不用累的,不过小少爷想要老爷的一本古籍孤本,老爷是爱书之人,想着誊抄一份给少爷做生辰礼,又赶时间,所以近日劳累了些。”
“那为什么只让你去叫周老爷?”
“奴……,”初雪的脸有些红了,支支吾吾道,”幸得老爷怜惜奴……”
哦,明白了,我想,又是一个老牛吃嫩草的故事。
“当时你有看到什么异样吗?”
“蛇?黄色的,——不,是褐色的,”小姑娘咬着唇细细回想,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细细发起抖来,”盘在老爷的胸口上,狭长瞳孔,盯着我。”
“那窗外呢,窗外有什么异样吗?”
“窗外?”初雪有些讶异,摇摇头,”没注意。”
“那当时周老爷身上有没有墨迹?或者,房中当时有什么味道吗?”
初雪语塞,有些难堪:”抱歉,当时太害怕、太慌张了,记不清了。”
“我去过周老爷的书房,窗旁那几棵树似乎和林子里的树不同?”
“对,我听府里的老人说,那林子是搬来时就有的,都是几十年的树了,那窗旁本是一丛花,夫人花粉过敏,就拔了,和老爷亲手栽了几株小叶桢楠木,如今已一丈多了。”
“那些小叶桢楠木上可能藏人?”一丈,3.3米。
“您在玩笑吗?那树不过四年份,才只人手腕粗,便是我这样的女子都载不起的。”
“你能把那条蛇画出来吗?”
“啊?奴婢画过的,好吧,那奴再画一遍。”
我看着桌上这张”抽象”的画陷入沉思,一团晕开的褐色颜料和几点脏污的黄粘在一起,卷宗里那幅画确实出自她手,”初雪姑娘,我送你出去吧,你也领我逛逛花园,江南园林,最是秀美,正想领略一番。”
“啊,徐管家还安排了我做活,您是客人,可以……”初雪连连摆手,看到自己裂口的手指,犹豫了一下,”好吧,您跟奴婢来,不过要是管家问起来,是客人您要婢子陪同的。”
“好,这是‘玉凝霜’,抹手防皲裂。”
“谢谢,”初雪接过,笑容又真诚了些,”其实平时没这么多事的,不过最近老爷新丧,又搬家,府里人手不太够。哎呀——文少爷,你在这做什么?你又把随从甩了?”
初雪一开门就又惊又急的跑出去搂住一个小男孩,把从他手中物缴下来扔的远远的,”还拿着这个,小姐看到又该训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