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府……府兵?”陈禀嘴都快哆嗦了,为何殿下会忽然问起这事?难不成他是怀疑宣淮王有不臣之心?
“按照世祖皇帝的规定,各地藩王皆不可拥兵自重,哪怕是王府内的府兵也不能过五百数,宣淮王府也是如此。”
陈禀答得小心翼翼,其实有关宣淮王府的事他是真的不清楚,对他而言,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紧的,如果不是这场水患,太子殿下不会到此处,更不会跟宣淮王对上。
他在江淮和朝廷之间和了十几年的稀泥,只想这种状态能接着持续下去。
“有陈大人看着,孤放心。”
颜莳这句话听得陈禀心里咯噔,从来没觉得江淮总督有这么难当。
不知是这两日累着了还是方才喝的药药效上来了,颜莳觉得有些犯倦,她安排好两位太医便回了总督府。
宣淮王装病躲在王府里头不出来,而她却是真的病了,想在外多逗留一会儿都不成。
回到总督府后颜莳只是让身边的小太监去端了盆凉水。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浸泡在凉水里,然后便打发了周边伺候的人。
“殿下还未用午膳吧,要不奴才去膳房拿些餐食过来。”
小太监惦记着颜莳或许还没用午膳,虽然现在已经将近太阳西沉了。
颜莳轻摇了下头,“孤已经用过了,你先下去吧。”
其实只是在灾民那里蹭了碗清粥,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
等人走后,颜莳才稍稍松了口气,这里不比东宫,在东宫时有母妃和嬷嬷为她遮掩,哪怕身体有异也会被遮掩过去,而在这里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身份。
颜莳将被凉水浸湿的帕子给捞了出来,攥干水分后叠好放在自己额头上,方才在马车上她发现身上有些燥热,只能先拿湿帕子压压。
燥热难下,颜莳心里苦笑,也许她该跟太医学些医术,也好过现在连自己身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好。
她拿出荷包里的小药瓶,第一次有点抗拒吃这些药,颜莳沉思良久,最后放下了药瓶,等身上燥热下去,如若无碍她再吃这些。
额头上的帕子换了又换,还是压不住身上的热气,她有些无力地坐到床边,方才还在额头上的湿帕子已经不知道被她甩到了何处。
颜莳眼眶有些泛红,也许是太过难受,她眼角渗出了些泪花,后又像水雾一样萦绕,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殿下,陈大人说宣淮王来了总督府,有事要见殿下。”
颜莳忽然清醒了些,她拿过桌上的药瓶,不再犹豫,而是倒了两粒药直接服了下去,这种时候她也顾不上其他了,同样是药,万一有点作用。
总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生病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让任何大夫给她把脉。
颜莳收拾了一番面上的狼狈,这才推开房门,她看向守在门外的小太监问道:“人是什么时候到的?”
“方才总督府的下人过来禀报,应该有一会儿了。”
她才回来没多久,这宣淮王就找上门来了,他怕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就在这等着。
颜莳撑着身子走到总督府前厅,她刚踏进院内,就看见了几个箱匣堆放在院子里。
陈禀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当看见颜莳过来后他忙迎上去,“殿下,宣淮王突然造访,臣不得已才去打扰殿下。”
“人呢?”
陈禀立刻带着她往厅堂去。
霍如深已经等候多时了,颜莳过来后,他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起身道:“是本王疏忽,殿下今日来宣淮王府时竟然忘了将准备好的东西给殿下过目了。”
颜莳停下了脚步,看见方才那些箱匣她心里已经有猜测了,但还是开口问了句:“王爷准备了何物?”
霍如深轻咳了一声,看向颜莳道:“殿下随本王出去看吧。”
他走到颜莳身边的时候忽然道:“殿下可是身体抱恙?如果是因为本王才过了病气给殿下的话,那本王可真过意不去。”
颜莳瞳孔微缩,面上仍然神色如常:“孤无碍,倒是王爷,病还未好的话还是待在王府养伤为佳。”
霍如深笑道:“多谢殿下关心。”
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更多的是对颜莳的寒意。
霍如深抬手示意下人将箱匣打开,白花花的银子瞬间映入眼帘,不等颜莳说话,霍如深便道:“江淮百姓遇难,本王实在痛心,先前本王已经让王府账房拿出十万两送到陈大人手上用以赈灾,可现在看来仍是不够,殿下面前是本王召集江淮众多世家筹出来了十五万两白银,略尽些绵薄之力。”
颜莳看着面前的银子,她还没来得及去找几个世家募捐赈灾银两,眼前这人就联合他们将银两松了过来,可颜莳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十五万两,那些积累了几百年的世家随便抖搂抖搂都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