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之人

老鸨颤抖着抬起头，“有个人给了我十锭黄金，叫我把你带到有迷情毒香的房间，之后的……我真不知道了……”

十锭黄金。

宁瑶枝嘴角抽了抽。

原来她楚国帝姬只值十锭黄金。

“那个人是谁？你看清长什么样子了吗？”

“我……”

宁瑶枝抬手到她脖颈处，眼神淡淡的，仿佛稍一使力，眼前的女人就要被扼断脖颈。

老鸨想从她手中挣脱，可越挣扎，那手便越来越紧，眼看着她脸越涨越红，几乎呼吸不过来，她终于肯妥协。

“我……说……”

宁瑶枝这才放手。

老鸨得了喘息之机，大口大口呼吸空气，趴在地上久久缓不过来。

半晌，她扯着干哑的嗓子道：“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奴仆打扮，看神情语气，像是某个府上的长随小厮，其它的……我真不知道了……”

燕南朝说过，那香会致人性命，并且出自燕宫，那燕宫里的人，想害她的，只有那一个。

那便是燕国四皇子燕景恒。为了在离开时能报答燕南朝对她的救命之恩，她把偷兵阵图、劫走质子、要挟六皇子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他自然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可燕景恒在楚国也有探子吗？还是说，有人和他联合起来，一起来害她。

她笑了笑，杏眼垂下，“你可知，你联合敌国之人害我，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她语气很轻，还带着些松快的笑意，像是在说平常的开心事，但落在人耳里，却惊起层层波澜。

老鸨不知眼前的女人是谁，或许是高门贵女，或许是皇室女子，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这个楚国边境县城的青楼老鸨能惹得起的，她更不知，自己不过贪了点财，便惹上这样泼天的大事，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住求饶。

沈玉衡收了折扇，蹲下打了打老鸨的背，语气里尽是不屑：“你做出这样的事，活是活不了了，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比如给你买件棺材，找个稍微大点的坟地，也好让你这楼里的姑娘们看看，她们的小老板也不至于死去了都没有体面。”

宁瑶枝不禁被逗笑。

沈玉衡就是这般爱吓唬人，他也只会吓唬人罢了。

记得幼时的他，杀鸡都不敢看，更别说提剑杀人，他那院里的下人都没受过重罚，因此十分喜欢他，常常和他开玩笑，一屋子下人，都变成他的朋友，知道他喜欢别人奉承，三不两时地称他为“小公爷”来恭维他，他也沉醉其中乐不思蜀。

“不要……不要啊贵人……”老鸨痛哭流涕地求饶，慌忙把袖子里和胸前藏的十锭黄金都拿出来，一个个摆在地面，“我都不要了……贵人们尽管拿走……我……我不开这玉春楼了，我回老家种田去……贵人可否饶我一条贱命？我家中上有老母要养，下有三岁小儿等着我赚钱回去买糖吃，我真的不能死啊贵人……”

宁瑶枝坐到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我暂且可怜可怜你，答应你的所求，不过你若敢将此事泄露给不想干的人，不论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杀了你。”

“是是是，多谢贵人大发慈悲，我这就收拾包袱走！”老鸨擦了擦糊在脸上的鼻涕和眼泪，提着裙子狼狈地走了。

门口的姑娘们瞧见老鸨如此模样，相互之间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宁瑶枝正打算离开这间房间时，一群女孩儿中，忽然从中间走出个红衣女子，年纪虽小，却不青涩稚嫩，大约是在风月场地呆久了，比同龄的姑娘成熟许多，

红鸾朝着她福了福身，娇俏的面容浮现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直说。”宁瑶枝猜到她有要事，道。

她再次福福身，语气有些迟疑：“贵人……可否带我离开玉春楼？”

她眯了眯眼，双手不自觉交叠在胸前，勾唇笑道：“我与红鸾姑娘不过一面之缘，为何要帮你？”

红鸾盯着她，郑重道：“我可以帮贵人找到害贵人的人，那日妈妈与那男子交易时，我看清了那人的样貌，若再让我见到那人，我一定能认出来！”

见宁瑶枝敲打着椅子扶手，似是在考虑，她耐不住性子，直接跪了下去，“我幼时便被妈妈诱拐到这里，实不是我心中所愿，如今妈妈要离开玉春楼，已没有任何牵绊，若贵人愿帮我拿回籍契，我愿追随贵人，万死不辞！”

原来她竟是被这老鸨诱拐来的，那着实是个可怜人。

这才刚及笄的年龄，便要被迫接客，世间之事，当真是不公，如她般的皇室贵女，生来尊贵，从没经历过这样让人心灵崩溃的事，许是心中那片柔软被触动，她答应了。

这对她不过举手之劳，而对红鸾来说，是人生转折的大事。

他们四人离开玉春楼时，沈玉衡悄悄跟在她旁边，嘀咕道：“世上可怜之人那么多，何必多此一举？你救了她一人，日后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