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暴露
高台之上的九神方位中,立有九个厚壁黑缸,据说其中存放着可以与神明沟通的古老蛊虫。
腾卓登上高台,蛇血染红他的嘴角。
终于到了这一天,南乌人扬眉吐气,一百多年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他要成为大周的王,他要主宰整个九州!
他拥有尸人军,拥有战无不胜的南乌将士,他也打败了未曾败绩的大周太子。
大周在他眼里如同从经过雨水冲刷,华丽的宫墙上剥落而下的烂泥,软瘫瘫的任人踩上几脚!
高台有一圆盘,圆盘上有一琉璃筒。
他拿起刀刃,划破手掌,将自己的血和高台上圆柱形琉璃筒内的蛇血混合在一起,血液由筒中细管扩散,在起伏的圆盘沟壑中逐渐描绘出一副巨大的咒文。
风雨欲起,如神明降临。
腾卓仰天大笑,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动传入耳畔,七道黑影似乎从天而降,一个个手拿利刃落于高台之上!
谁?
滕卓脸色突变。
台下孟葵正好看见这一幕,惊呼后退两步,这是要行刺?
那黑衣刺客并不废话,利刃闪烁着白光向腾卓冲去。
霎时间,台下呼喊声一片,手持刀剑的兵士纷纷从外围冲上前去,但显然时间不够。
台下羌莫望调动蛊虫,一条白色小蛇从她的金冠内沿着台阶向上爬去!
孟葵看向乐翊,他简直一副提前知情的模样。
孟葵暗叫不好,让蓝兔兔帮这次刺客一把!反正腾卓一直只把她作为蛊参,这个男人和原主也没有半点父女情分,她下手自然干脆利落。
然而蓝兔兔没动:“爹爹让我不要去!”
孟葵:?
她再次看向乐翊,乐翊轻轻摇头。
这是整哪一出?
腾卓被刺客团团围住,镇定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居然敢刺杀寡人!”
刺客并不言语,拿剑就刺,一刀划破腾卓后背!
然而。
与此同时,高台之上的九个黑色水缸发出爆裂之声,身披黑甲的精兵挥动刀刃跳出,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他们是腾卓特意挑选出来的护卫,以一当十绝不成问题,纵使那刺客武艺精湛,但也被打得节节后退,两个刺客从高台跌落,当场得鲜血迸溅!
“给寡人留住他们性命,寡人要仔细审问!”腾卓喝道。
守卫冲上高台,仅剩的刺客退无可退被团团围住。
他们依旧拿着手里的剑刃,但同时咬碎了后槽牙中埋藏的毒药,倏然气血逆行,鲜血顺着嘴角涓涓而下,几人眼前一黑,应声倒地。
腾卓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众人,他原本以为行刺之事只是捕风捉影,未曾想真的有人犯上作乱。
他眉眼犀利如刀,高喝一声:“今日之事,寡人必……”
话未说完,忽然一口鲜血喷在高台之上。
晕了。
再一看去,他背后的伤口以成溃烂之势,隐隐发黑。
南乌王重伤,最高权力似乎在一瞬间落在了王妃方纥手中。
这个女人眉眼难以掩饰惊慌,她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让所有人迅速回到香穰,静候王上。王公大臣们一个个难掩忧虑之神色,似乎这不是人为行刺,而是一场不义之战的天谴。
乌云下,滕钰牵着孟葵的手,默默凝望着不远处立于阴影中的花已向。
“走吧。”孟葵轻声说道。
腾卓死了,或者腾卓没死,对于孟葵来说都是大事。
返回香穰的路上,滕钰和孟葵共乘一辆马车。
滕钰愁眉不展,倒不是因为腾卓受伤,而是她冥冥之中有一种不着地的失重感:“姐,你怎么看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
“应该和咱们很熟的人吧,”孟葵叹了口气,“抛开乐翊不谈,出征大周是腾卓的夙愿,但不一定是滕厉或者腾青州的愿望。”
“为何?”
“因为他俩虽然挂帅,但实权还在腾卓手中,没有确立太子就会变得人心惶惶,鹬蚌相争,这军队一打出去,就像射出的箭矢,不能回头了。谁知道后面能留下多少兵马?谁不想在南乌过安生日子,还有,如果战死了怎么办,被腹受敌也不好受。这一战有太多值得玩味的地方了。就算不是我这两位哥哥,也是其背后势力之人,这么大的事儿不提前一年半载规划是不行的。”
孟葵分析说,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腾卓会未卜先知。
谁走漏了风声?
这一场行刺中都牵扯了多少势力?
“那我们怎么办?”滕钰问。
“跑。”孟葵只吐出来一个字,“收拾好所有的细软家当,跑得越来越好,等尘埃落定了,你我再回来。”
“跑?”滕钰一头雾水,“你是说我们会被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