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口

08区办公大厦顶层。

夜色无边，透明的落地窗外却依然可见灯火通明，数不清的士兵和白大褂在忙碌穿行，人声鼎沸。

在隔音良好的最顶层，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没有受到干扰，埋头苦算，彻夜未眠。

空气中传出一阵沙沙声，笔尖落在白纸上迅速飞舞。

突然，他开着语音自动播放的星机上，却忽然响起青年喊破音的声音：

“老师——08号病人污染值恢复正常了！！”

空中笔尖落在白纸上的沙沙声顿住，老者的思路彻底被打断，气冲冲地将桌面上的废纸揉成一团，用力扔在地上。

“不是说了，我在办公室这段时间不要打扰我——”

反应了几秒钟，老者才回想起学生语音里面的爆炸性信息，愣了一下：

“什么？污染值恢复正常？？”

老者停顿之间，旁边尽职尽责的清洁机器人迅速挥舞小机械手，把写得密密麻麻的废纸团清扫进粉碎箱。

他辛苦验算配比了一晚上的药剂比例瞬间化为纸屑，大半天的成果付诸东流。但他却无暇顾及这些，拿起星机几条语音方阵就发出去。

“什么叫污染值恢复正常？你给我说清楚，新安装的检测器是不是坏了？”

“你现在在哪里？找到08号了？距离太远也会让精神力污染检查器精度下降，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别连这个都忘了！”

“臭小子你话别说到一半就停，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

另一边，青年给导师发完语音之后，发现监控图像中的白光已经消失了，他盯着骤然从绿色跳到红色最高的污染值沉默无言。

所以……刚才是检测器失灵了？

他原本狂喜的情绪被无情浇上冷水，渐渐回归麻木。

导师带领他们团队研究08号病人的精神力污染状况一年了，号称走在精神力污染领域最前沿的他们，却仍然没有一丝进展。

不管换多少个治愈师，不管试多少药剂，通通不能让08号病人的污染值下降一点。

这段时间08号病人的精神力污染值终于有了起伏，可他们仍然找不到变化的原因。

青年不由产生一丝沮丧和怀疑，自从元帅打退虫族后，精神力污染疾病逐渐蔓延到帝国80%居民身上，每年都有超过一亿人死于精神力污染。

可他们目前仍然没有找到治愈精神力污染的有效办法，连治愈师也只能为病人减缓疼痛做不到彻底治愈。

人类真的可以战胜精神力污染疾病吗？

青年目露绝望。

下一秒，他手里的精神力污染检测器又动了起来，红色的数值再次缓慢变化，停在黄色数值边缘。

他不信邪地又换了一个新的检测器，数值仍然从红色变成黄色。

青年：“？”这是玩他呢？

不远处的海面上，漂亮人鱼投入地刷着视频，蓦然察觉到搜救船上的窥视，薄纱鱼尾烦躁地一甩，带着夏舒如箭般游了出去。

青年瞥见08号游得越来越远，顾不上人鱼强大的杀伤力，急切地催促开船的人：“快快快，开船跟上去！”

……

人鱼带着夏舒，鱼尾迅速有力摆动，几秒之间就游出去几百米。

夏舒趁人鱼专心游泳，趁机摸过来“她”苍白手指间的屏幕。然而她刚一碰上屏幕，人鱼黑黝黝的双眸就转头盯着夏舒。

夏舒一脸真诚：“我看你带着屏幕又带着我，游泳不方便，想帮你拿一下屏幕。”

人鱼将信将疑地“嘤”了声，但“她”双手都拎着东西游泳确实不太方便。黑黢黢的眸子审视地盯着夏舒，三秒后“她”还是把屏幕给了她。

夏舒一拿到屏幕就死死抱着不松手。

凎，这一次，她绝对不要再让人鱼有机会用她的金币氪金。

想要屏幕，先鲨了她再说！

夏舒硬气地梗着脖子，但在人鱼黒幽幽看过来后，瞬间变脸露出一个乖巧讨好的笑容。

呜，鱼比大猫更可怕。

很快，夏舒就在人鱼快艇上看到了海岸，连呛好几口海水的她热泪盈眶。人鱼速度快是真快，可海水360°无死角冷冷拍打在脸上，疼也是真疼。

漂亮人鱼黒幽幽的凤眼抬起，在靠岸的瞬间，薄纱鱼尾变成人类的白皙双腿，拎着夏舒缓慢行走在白色沙滩上。

这边的海岸很偏僻，但由于昨天晚上人鱼失踪，仍然有几个守卫森严的士兵抱着枪在岸上巡逻。

夏舒心惊胆战地看着人鱼施施然走向士兵们，生怕下一秒她们就被当成恐怖分子射成筛子。

忽然，有士兵注意到越来越近的两个人，戒备地抬起枪对准两人，大声喊：“什么人！停在原地不许动！”

人鱼恍若未闻，依然慢吞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