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飞星看向逐渐落地的“黑点”们，是魔族么？怀中的小男孩情绪有些激动，飞星安抚他：“你别冲动，这些都是映射在识海中的景象罢了，不是真的。你若失控我们两个都没个好，乖乖的。”男孩听后似乎稍微平静了些，不再去看周围，把脑袋埋在飞星胸口，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飞星继续在人群中穿行着，走着走着，四周的景色开始不停变幻，他先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入侵者们慢慢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自己的据点，然后与原本住在这里的人们争夺着资源，入侵者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和技术，很快就将原住民清除了大半，剩下的则被奴役。　　也有原住民想要奋起反抗，但力量太过悬殊，最终都以失败和死亡告终。入侵者的强大力量需要大量的能量做支撑，这个世界的各种能源很快就被消耗殆尽了，飞星看到那些入侵者们在坐在一起商议着，虽然那些语言他从未听过，脑中却已明白是什么意思。入侵者的一个首领道：“这个世界太弱，无法支撑我们在这里长久地生存下去。”另一个说：“原本就是旅途中能量不足，才在这个小星球上进行补给，想要长久居住恐怕不现实。”　　“嗯，攫取完能量后，就撤离吧。”最终他们作出了决定。　　此时飞星怀中的孩子抬起头看着飞星，他说：“这些魔族不请自来，毁了别人的家园，还嫌别人的家不够好，现在要将这个世界变成无法生存的废土，然后拍拍屁股走掉，你觉得合理么？”　　“……”飞星想到了自己喜爱的那片大陆，也曾在魔族手中命悬一线，他摇了摇头说：“自然不合理。”　　“那你现在就杀了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孩子抬起小手，狠狠地指向还在商议如何获得能量最大化的那群入侵者。　　飞星认真地看着愤怒的小男孩，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是从元婴境提升到化神境的时候，这个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心魔出现了，他是儿时的自己，是没能被救下来的婴儿，是荒年里部落中死去的孩童，是魔族入侵时毁去的那些希望……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控制心魔，突破境界的？　　“好，杀了他们，现在！”飞星抱着男孩一跃而起，如一道光似的进入了那群入侵者的所在之处，他将灵力凝成一把尖锐的锥子，如一只飞鸟，在那些人的上空跳跃着，每飞过一人就将锥子刺入那人的颈项之中。只一瞬间，原本还在商议如何瓜分这世界最后一点资源的入侵者们喷溅出一道涓涓血海，一个个倒下，连一丝声音也未发出。　　飞星抱着将小男孩跃出一段距离，确保自己不沾染一丝血迹，他转头看着怀中的男孩说：“现在他们没法儿再伤害别人了。”男孩轻轻地闭上眼睛，又将脑袋埋进飞星的胸前。　　————————————————————————————————————————————　　“沈末轨？”纤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的银发男子，接着又苦笑一声道：“平日里不是本尊本尊地使唤我、折磨我，玩儿地很开心么？怎么现在跑出来冒充我的心魔了？我该叫你什么？魔尊？还是系统大人？”　　“不错，不错！你果然十分得用，在你之前我试了那么多次，等了那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识时务、懂进退，将我的指令完成地那么完美。”沈末轨拍手称赞着，他温和地看着纤云露出一脸真诚的赞许模样，接着说：“所谓魔族，不过是这片大陆对我和族人的称谓，并不能真的代表我们。至于系统嘛，那是我结合你的记忆给自己套用的一个合理身份。”　　“呵，您可真是变化多端，那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纤云有些无语，又有些绝望，这样一个怪物住在自己身体里，自己还有什么主动权，不，自己哪里还有生命权。　　“我和你一样，从别的世界而来。原本的名字已经忘记了，你帮我取的这个名字不错，我就叫沈末轨。”沈末轨一边说，一边撩起自己的长发，将耳后的腮状组织露出来，转向纤云说：“我的确就是几千年前入侵这片大陆的所谓魔族之一，可你也看到了，我们之所以背井离乡，也是被外来入侵者逼迫。弱肉强食，宇宙真理，对不对？”　　“你呆在我的识海里，控制我做的那些事，是为了什么？”纤云忽然觉得很无力，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每天活着的样子，皆是泡影。　　“我只是想活下去，你看看我的那些族人，他们都只是想活下去。”沈末轨看向前方，声音有些发颤。　　“这片大陆的生灵也想活下去，不是么？”纤云反问。　　“是啊，所以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说到此处，沈末轨忽然顿住了，他似乎在凝神关注着别处的状况，半晌后他笑着道：“飞星不愧是这片大陆的最强者，如果当年巫女不自作主张地困住他，也许我族真的就绝灭了。”　　沈末轨右手一抚，两人眼前的景象变回到金色的水面，纤云豁然发现了平静水面上的一具残破的陶土躯壳，是之前躲进来的的那个巫蛊替身。　　“其实，你们所谓的魔气是我族的能量，有点像你们说的灵力，是我族体内独特的力量。”沈末轨单手一抓，那巫蛊替身的残破躯壳就到了他手中，他接着说：“你说说，储存起来的力量，怎么可能被净化呢？”　　纤云惊讶地抬头看着沈末轨：“你的意思是……”　　“以前大陆上的修者说，无人能净化魔气，没有说错。而你是史上第一个可以净化魔气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