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秦臻迫不及待地翻了翻,令她有些失望,里面没有一分钱,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她把里头的结婚证、房产证、户口本、出生证等等各种本子全拿了出来,翻出一个破布头,严严实实地包起来。
然后她直起身来,再环视一周,看看那里还像是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对了,斗柜或者床后面。
她试着移动斗柜,实木的,还挺沉手。
于是她去门后拿了条扁担,一头卡在墙,一边卡斗柜,一点点撬开距离,嗯?斗柜后面什么也没有?如法炮制,撬开床板,也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她亲眼看到上辈子她爸从房间里拿出一包东西给那个大肚子的女人,那个女人迫不及待地拆开,清楚看到是一叠票子,才进的门。
秦臻不信邪地钻到斗柜和墙中间,慢慢摸索着,果真被她摸到斗柜最下面有一个方形的缝,往外一抠,拖出一个小抽屉,一个黑色的小包静静躺在里面。
秦臻兴奋得鼻尖冒出了汗,拆开来看,五毛、一块、五块、十块、二十块都有,总共有两百二十三块,在这个年代,差不多是一个公职人员的一个月的工资了。
她用绳子重新包裹好,扎在自己的裤腰带内侧,腰侧的皮肤不断感受着这包东西的硌挠,一下子安心下来。
然后迅速把房间恢复原样,翻出自己军绿色的挎包,把自己少得可怜的几件物什,连同在箱子里找到的证件都收了进去,然后翻出自己的课本,认真看了下去,她需要一点让自己内心专注的东西,否则很难让狂跳的心脏安静下来。
直到天色渐暗,街上传来别家做菜的香味,妈妈回来了。
她很高兴,右手拎着一小块肉,“臻臻,今天老板可好,说快过年了,多发一块钱。你去外面菜地摘些菜心来,吃油菜炒肉!”
说着麻利地洗砧板切肉,先把肥肉切出来,煎出小半碗猪油装着,我就把一小篮子摘洗好的菜心递给她。
主食还是蒸的木薯。
就在秦臻把木薯挑出来盛碗里的时候,有人已经开门进来了。
是她的父亲。
一个个头不高但结实的中年男人,脸颊发红,拖踏摇晃的脚步,右手拎着钥匙,左手拎着半瓶酒,走进来,把手里的钥匙摔饭桌上,一屁股坐桌边椅子上,仰头灌一口酒,往秦臻招呼:“吃起来了?给我……我,也来一碗。”
说着,还捡起桌上摆好的筷子,夹一大筷肉往嘴里塞。
秦母忙接过秦臻手里盛了木薯的碗,递给男人,有些高兴,又有些怪嗔道:“今天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男人接过碗,一口咬掉一节木薯,不耐烦道:“这我家!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要你同意?”
秦母温声软语地解释:“不是,你说一声我好准备,今天菜没煮够。”
男人更不耐烦了:“没煮够我还不能吃了?闭上你的臭嘴,信不信老子今天揍死你!”说着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很快酒没了。
他摇了摇,把空酒瓶往桌子一置,手就往秦母脸上扇去:“□□嘛的,没看见没酒了?给我拿酒来!”
秦母冷不防被一把掌扇倒在地,也只能捂着脸哭着说:“你没说,家里没有准备酒啊。”
还没说完,很多拳头就兜头砸了下来,“你还顶嘴,打不死你!”秦母脸上已经见了血,但也只能徒劳挥手挡着:“别打,别打……呜呜……”
就在男人嘴里咒骂着要再来一拳的时候,一旁传来一声巨响,“砰!哗啦”,是一边的秦臻抓过桌上的空酒瓶子,往墙上一敲,朝男人举起闪着寒光的半截酒瓶子,“你放手!”
男人愣了一下,勃然大怒,对着面前地上的秦母毫不犹豫就是一脚,“贱人教出来的也是贱人,敢反她老子!”
秦母捂住腰侧哀嚎,往一边爬去:“啊!疼啊!别踢了……”
男人还不放过她,弯腰要去抓她,突然感觉屁股上一阵剧痛,他迟疑地回头看,身后站着他的女儿秦臻,秦臻手里紧紧握着已经插进他屁股里的半截酒瓶,脸上没有任何一点恐惧,还木着脸抬头和男人对望一眼,手腕用力一翻转,再向下一压,几乎可以说是撬着,把酒瓶子抽出来,带下好几块血和肉。
男人爆发出杀猪一样的哀嚎:“啊啊啊啊——你这臭婊子!你敢捅我!我弄死你!啊啊啊,疼死我了——”堪堪捂住自己的屁股,倒在地上挣扎。
此时,门外想起一阵凌乱的敲门声,好多人围在外面询问怎么了。
秦臻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上辈子妈妈被打的嚎叫声比这个男人一点不逊色,但直到最后断气了,都没有人来敲门查看是怎么回事,那怕当时她哭喊着跑出去挨家挨户地敲邻居的门,喊人来帮忙,也没有人去劝架。
甚至一个邻居的婶子还把她抱进屋,给她擦眼泪:“造孽啊,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别回去了,在婶子家过夜吧,无论怎么打还得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