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篇五
苏韵卧在软榻上小小的睡了一会,睡眼朦胧的爬起来时苏陈已经收下送来的道袍,却刚巧赶上弟子送来晚膳,苏韵连声谢过,那弟子看起来像是个穷人家里的孩子,长相普通,但求学时间久了凭白也养出了几分出尘的气质,他在此处一边求学一边做些杂事以供己需。
能住雅间的大都是些家里有些背景的富家子弟,平时骄横跋扈惯了,指使他犹如指使自家下人,如苏韵这般绝色,又这般客气的还是头一个,他喜出望外,忍不住想与苏韵多聊几句。
“师妹大概是刚进雅岸阁不久吧。”那弟子现在门外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苏韵。
“是刚来不久,请问师兄可曾见过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清秀,身高与我相仿,也是刚入雅岸阁。”苏韵正好借此机会打听沈丘住处,先前跟在成阳身后,沈丘信誓旦旦的扬言晚上寻得她一道溜出去听说书唱戏,也不知是不是随口说说。
“是有这么一个,他也曾问过这般问题。”弟子回忆起来,问过这种问题的人不多,他印象尤为深刻。
“谢过师兄,师兄能不能帮我代为转达,就说一盏茶后我在白天的桥上等他。”苏韵心里小小的开心,觉得沈丘看起来一脸不正经,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那弟子微微点头算是应下随后言道还有些事情没做,就匆匆离去。
食盒里的内容相当丰富,苏陈吃得津津有味,倒是苏韵吃不惯姑苏的菜式,觉得清淡的没有味道,没吃几口就通通让给了苏陈,苏陈扬起小脸蛋望了一眼苏韵,平日里姐弟二人抢食抢惯了,今天突然开始让起来,让他觉得很是反常。苏陈打心里觉得苏韵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一脸戒备,还带了些许欲言又止的神情。
苏韵伸了个懒腰,直接忽视了苏陈,百无聊赖的瞧着天色已晚的姑苏城,窗外街道上早已燃起百家灯火,虽然天色渐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灯火辉煌的缘故,非但看起来繁华程度依旧与白天不相上下,甚至让人觉得更胜一筹,就连雅岸阁下竟也有稀稀疏疏的人影。
“那人在看书,那二人在干什么!这可是雅岸阁,至高学府!还有那个人,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多学习吗?”苏韵心里作妖,偷偷的对楼下人影品头论足,颇有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那站着的人怎么有点像白天的小不正经!?”苏韵暗道不好,突然想起来先前托送餐弟子约了沈丘,第一次同游就爽约,还是自己先提出的建议,苏韵心里滴汗,甩给苏陈一个你知道怎么做的眼神,顾不得多嘱咐几句就飞奔下楼,眨眼间只剩下依稀倩影。
“钱省着点花……”苏陈惊的筷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冲着苏韵背影喊了一声。
“你去哪了,让我等了好久。”苏韵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她刚才想好了,这种事非得先下手为强,才能免去放了沈丘一会鸽子的嫌疑。
“我一直在这里啊,倒是你让我好等,且不说这个,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沈丘并不十分在意到底谁迟到这件事情,神秘兮兮的带着苏韵穿街过巷,直至进了一家挂满红菱的戏楼。
“呦,您二位里面请,今日我红菱戏苑新晋的红角亲自出马,那身段唱腔在这姑苏当属第一。”戏楼门面修建的十分奢侈,伙计招待的也是一等一的周到。
“来两壶桃花醉,鲜果点心都摆上来,招呼的周到少不了你的打赏钱。”沈丘财大气粗,随手扔给伙计一锭金子。
“好嘞,您稍等。”伙计眼疾手快,稳稳当当的接住了金子。
没过一会苏韵二人眼前的桌子就被伙计摆上了两壶桃花醉,以及各种各样精致的小吃,沈丘依言丢给年轻伙计几两碎银的打赏。伙计招待的周到,办事利落,颇得沈丘赏识。
“你们这台上讲的是什么桥段?”沈丘自觉算得上戏楼常客,在外面闯祸以后经常躲到此处避难,平日里自家有什么大事也总少不了请一队戏班子去自家唱上一段,因此绝大多数戏文沈丘已经倒背如流,随便一听便能绘声绘色接上下一句。
偏偏此刻台上红角唱的桥段他听过之后没有半点印象,听了几句以后他十分确定,这桥段他几乎闻所未闻。
“客官问得好,这新晋红角名叫楚红玉,前些日子打金陵而来,听闻他此前并不有名,而我们红菱戏楼如他这般模样身段的人也并不少,可他偏偏就靠这么一段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戏文红极一时,引得不少外地客官慕名而来,收了不少打赏,还生生做了戏楼的招牌红角。”伙计嘴上功夫练得不错,回起话来行云流水。
“他这凭白无故得来的戏文讲的何故?”苏韵觉得伙计嘴上说的玄乎,四分真三分假的样子,也被勾起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
“这话您可是问对人了,这在场的伙计里除我之外都没完整听过一场,别人问了也必定支支吾吾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伙计神情颇为自傲。
“楚红玉能红火起来确实不是偶然,听闻他这戏文讲的不是凡俗里的故事,而是仙门百家里都少有人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