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登位大典
这也是她醒来后听南宫众妖告诉南愫的。那时她太小,自是毫无印象了。只知道雪狼族是南宫的死敌,雪狼王后踏雪柔是害死她父王的凶手。虽然雪狼族那日被灭族得景象属实凄惨,但他们没有一个不是活该,杀得都是在那场叛乱中的参与者,南宫并未乱杀,否则也不会等宾客散去,故意等那些毫无还手之力妖民都逃出城去才进攻了。
至于为何选那日,南愫猜想,大抵是挑个大喜之日正好送份“大礼”罢。
南愫按下床沿上的石块,打开暗室,从床上爬入。
一片盎然景象呈现在她面前。
青山环绕,绿水涟漪,烟雾朦胧,恍如隔世仙境。湖中央立着一座楼阁,虚无缥缈,令人心旷神怡。
竟是这样一番祥和,纯净如止水。
她拖着长绫,纵身往楼阁飞去。推开门,见床边的床上静静躺着位红衣少年,银色的发丝散乱垂在床沿,有一些落到了地上,好一番凌乱之美。
南愫走上前,见少年双手置在胸前,死死抓着胸前的衣物,双目紧闭,眉心紧蹙,嘴角时不时的微微抽动,喃喃说着什么。
南愫附身去听。他说得实在太小声了,只听见“别杀”“救”之类的字眼,想来是做噩梦了。她将手放在少年头上,轻轻抚摸着:“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不过这少年的这头银发,还真是漂亮,她
忍不住顺着划去,刚触及到耳边,手腕却被用力捏住了。
一惊,抬眸,对上一双秀目,紧盯着她。她当即收回了手,欣喜道:“你醒啦!”
只见那少年翻身从床榻爬起,错综复杂地将周围扫视一圈后,将目光定格在墨发蓝衫的她身上。
接着,便是剑从鞘出的声音。
南愫观他观得出了神,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她防不胜防,硬生生受了他一剑。胸口被直直落穿,发丝垂至剑身上,幽兰的眼睛晶莹透彻,宛如两坛秋水,我见犹怜。
然而少年恨极了她,并不为之所动,好不怜香惜玉地将剑拔出,双目决眦一连几剑,恨不得将她剁成肉泥。
南愫纹丝不动,稳稳站在那儿任由得他乱砍一通,被刺穿的身体没有一丁点血迹,即刻又自动愈合。
这里是南宫的“南玄之地”,这里面的一切物件包括这把剑都是幻化出来的幻象,并不具备真实的杀伤力,所以无论他怎么往南愫身上刺去,南愫依旧会毫发无损。
两条长陵从南愫身后飞出打落暗夜手中的剑,随后又将他束住。她有些恼怒道:“你这小孩!好没良心,我好心救你,你反而要杀我!”
暗夜仍不死心,使劲周身力气欲挣脱蓝绫的束缚,一种名为仇恨之物已侵蚀了他的心脏,蔓延至全身,金色的瞳孔参杂着丝丝血色。他咆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为何要救他?那日他倒在她脚边奄奄一息,她见他命悬一线,就鬼使神差地救了回来,藏入这“南玄之地。”
南玄之地是南宫禁地,其中万物皆是依据尝居于此之人的幻想变化出的,亦曰心之所想,何欲何变。不过只能幻化出死物,并且只能是不存在于现实中的死物。
这里除了妖后无人敢踏足,而妖后这几日正忙着清理叛军余党和登位大典,是无暇顾及此地的。也就是说,这里暂且很安全。
她其实一眼就认出了那小狼是暗夜的,也不知它是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逃出来的。
仇人之子,她是不该救他,当挫骨扬灰。但这小狼看起来不过几百岁,踏雪柔作恶时,他都还未出生,根本怪不得他头上。且雪狼王早千年前那场大战中受了重伤,而后久病不愈,苟延残喘几百年狗死了,如今狼后也死了,雪狼族全族被灭,大仇已经得报了。
“想救就救咯。我乐意。”
思来酌去,她只得这个答案。
而暗夜眼里恨意更深了,血丝蒙住双眼,快看不清眼白,南愫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这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不过她也理解,族人一个不留,仇家之女近在眼前,不想杀她才是不正常。
她这几日频繁出南宫,实则是去妖界各处寻找灵药了。不敢在南宫里面拿,是唯恐被查出蹊跷。她将寻得的灵药欲给暗夜服下,不过暗夜定然是不肯配合的,发了疯似的乱咬一通,咬得她生气了,就把他的手脚绑住,掰开嘴灌下去。
南愫刚爬出暗室,正想关闭密道时,一转头对上一张脸。
“啊”的一声炸在耳边。
看清来者后,南愫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责怪道:“晴鸢你要死啊,把人叫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好是她的贴身侍女晴鸢。
晴鸢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双手作捂嘴状。南愫这才将她放开,按下床边石块关闭密室。
吓死妖了。
万幸她把妖后送过来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丫头侍卫都赶去了别院,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