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求医问药
:“不是我要瞧病,先生,我来给我妹妹抓药,是我妹妹病了。”
“手指头,怎么都破了?”
“抓东西,磨破的。”
孟三取了瓶药膏来,仔细给她上药,上完蹲下看她的腿:“这是胎中疾。”
“先生怎知我的腿生下来就不好?”问出来自己又笑,“看来先生医术很高明。”
孟三看完她的腿,才敢抬起头看她的脸:“姑娘要抓什么药?”
三姐终于放下一点心:“发汗散,芍药、黄芩、葛根各六分,头一剂加一味羌活。”
孟三点点头,起身去给她配药,简二郎在三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和她说话:“好不容易到这里,你该问他要几味好药,自己不用,出去卖了也有钱吃饭。你别看他这样,其实是个财主。”
三姐笑笑,这才看了看这间堂屋,三面墙壁都立着药柜,柜前各有长条高桌,留出人进出的空档,剩下没有什么摆设,就是几把椅子放在当中,实在不像是人家,三姐小声问:“敢问简二爷,孟先生是药商还是郎中?”
简二道:“说药商吧,不怎么做买卖,说郎中吧,又不怎么给人瞧病,我们都是有门路才认识他的,不过他心眼也好,寻上他的,能帮的多少会帮一帮。”
三姐点头道:“是个好人。”
简二又压了压嗓子说:“你听他讲话有点口音吧,像是南边的人,我猜他是探子细作,成天这么神神秘秘的。”
三姐眨了眨眼睛:“说起来,二爷讲话也有点口音,不像本地人。”
简二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笑答:“我是南京人。”想想不对劲,“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小孩,老子刚帮了你,你反倒教育起老子来了,把你扔出去。”
说完手却又疼了起来,口里骂骂咧咧的,三姐没见过这样的人,又觉得好像认识这样的人,就一直看着他发笑,偶尔聊两句。
那边孟三展纸配药,刘黑站在他对面,手撑着高桌看他:“先生哪里人啊。”
“萧山人。”
刘黑回头看了看那边,那里两个人并没有听到这边讲话:“萧山在哪儿?”
“在江南。”
“江南……十万八千里呢,你怎么在这儿?”
“等个人。”
“等谁?”
孟三抬头看看他:“自然是我所等之人。”
“不愿说拉到,哎,你怎么能看见我的?”
“身子弱,阴气重。”
“我不信,你要只是身子弱,怎么说话他们听不见。”
孟三.反问他:“你一个北契鬼,怎么成日在汉人地界待着?”
“我死在这儿啊,远地方没人带我去不了。”
“那你生前是做什么的?怎么死的?为什么被困在这儿?”
刘黑自己也忘了,只好说:“关你什么事。”
“对啊,那我是什么人,在等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刘黑冷哼一声不再追问,打量着他的屋子:“你这儿这么多药,应该也有熬药的罐子炉子吧,她们住的那破庙里头啥也没有,你好事做到底,把这些火什一并给她吧。”
孟三点头:“我知道。”
“你这屋子不错,不如分一间与她们?这两个姑娘都挺聪明的,兴许还能照应你。”
孟三还是自顾自地做事:“她们有她们的路,我能帮的只有这几剂药而已,后来事又有后来人,我做不了太多,也做不得太多。”
刘黑不明白,不过跟在白老儿身边久了,这样神神叨叨的话也听惯的,细思不得,便又问:“你刚看她的腿,有得治吗?”
孟三出了一下神,摇了摇头:“药石惘及。”
“是嘛,这么惨…果然是个命苦的。”
孟三一包一包包好药,用绳子系牢,谁都看得出姑娘命苦,要说天道不公,这样也太不公了,今生已是自己挣来的命,还是如此这般的活着,堂堂天尊为何会如此忌惮这样一个小姑娘?谁都想不明白,佛祖想不明白,先生也想不明白。
孟三手里拿着几包药并一个竹编的框子出来,里面除了药罐药炉和一个火折子再没有其他,简二郎少不得要送三姐回去,接过框子一看,撇嘴道:“三哥你也太小器了,好歹再助她些银钱吧。”
三姐忙说:“不必的,如此已是大恩。”她侧了侧身子朝孟三行礼,“多谢先生赐药。”她不敢说日后必定报还这样的话,只是真心实意地行了几礼。
孟三背过身去,简二郎拿了自己的创药,一手提着东西,一手夹着三姐出去,刘黑还想和孟三讲几句话,却看到他整个人像纸钱烧起来似的,迅速燎化成了一滩黑灰,屋子里的东西也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最后变成了一间废宅。
他惊愕万分也摸不着头脑,鬼见鬼也能这么吓鬼的嘛?他存了满肚子疑问回到重一观,那简二郎不愧是疾行侠,一炷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