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为君后要掩饰的让人拿捏不出错误,嫉妒怨恨是大忌。顾长安心里没来由的烦闷,最近胃口小了不少,忧思重重。
思来想去不得安生,顾长安在延春宫内坐不下去,换了身素净些的衣裳去了仁寿宫。仁寿宫地界宁静,院子内幽幽的飘着和陛下同款的香薰闻的顾长安稍稍冷静了下来。
江安卿此时正坐在书桌前书写着什么,顾长安坐在绣花凳上不着急、不催促的等待着,前来奉茶的是个面熟的太监,顾长安才想起他就是太上凰亲自去找陛下要的小的,上元节时罕见的带在身边的太监。
景一给君后奉茶,又去将江安卿手边的空的杯子添上新茶,放了壶就站在了一旁候着。
宁静的仁寿宫内顾长安眼皮子发沉的犯困,这时江安卿停下手头的事,接过景一递来的湿帕子净手,“君后近几日睡的不安生,看了太医没?”
顾长安眼下是淡淡乌青,打起精神来,“回母皇,恐怕是不习惯紫禁城冬天的干冷,夜里头总容易惊醒。”
“你自小生活在南方,难以适应是正常的。”江安卿在软榻上坐下,撇开处理事务时又恢复了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懒洋洋模样,“君后这次来是为了陛下宠幸舞郎的事情,特意来找孤的?”
“什么都瞒不过母皇。”顾长安担忧不假,秀气的眉头拧巴起,“舞郎身份低贱,实在有辱皇家威严,万一……万一再有了身孕,传出去怕是天下人听了要笑话的。”
“陛下是天下之主,只要她喜欢,就算是阶下囚也能被宠成人中龙。”江安卿下意识的抚摸手腕,摸了个空,缓缓将眼眸垂下,“云骞是不会有皇家子嗣的。”
不知太上凰的笃定是从何而来,但顾长安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便端起茶水刚入口,胃里翻腾出的苦水直冲咽喉,连礼仪都顾不上的吐了出来。
他这一吐吓的景一面色苍白,难堪的看向江安卿,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后着懒洋的表情有了丝松动,“去唤太医来。”
虚弱的君后被扶去偏殿休息,太医和冬香秋菊都守在那边等结果的。正殿内景一跪在太上凰脚边肩膀直发抖的,要是能抱他就抱着太上凰的腿了,他吓坏了。
景一嘴唇发白,仰头看着江安卿时眼睛通红的,眼泪巴巴往两鬓处流,“主子,小的就跟往常那样泡茶的,茶叶也都是干净新的。”
从君后吐了开始景一就一直在她面前哭,江安卿越是看他,他哭的越凶,快把肺给哭出来了。
江安卿看过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见过鬼哭狼嚎、聒噪刺耳,不管是哪种她内心毫无波澜,无一丝情绪起伏。但面对哭声细软,望着她干淌眼泪的景一,陡然萌生出了股欺负人哭的更狠的恶趣味。
显然太上凰那么想,也确实那么做了。不需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做什么动作伤人的,只需安静的看着景一,他就能自个淌眼泪淌的不停,嘴里还时不时为自己辩解,祈求原谅的。
冬香带着太医急匆匆走来,脸上带着红光的禀告,“恭喜太上凰,君后是有身孕了。”
江安卿摆摆手意识自己知道了,吩咐冬香道,“用孤的金辇送君后回延春宫,此外将事情告知陛下。”
冬香应声后悄悄看了眼景一,心里直道可怜,带着太医一同离开了正殿,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得知是有身孕后景一嘴唇恢复了点血色,泪珠也不流了,跪在地上可怜的扯着袖子擦脸,擦干净后低着脑袋语气放松中带着点怨气,“小的奉茶没出过差错。”
“孤也没说是你的问题。”江安卿撑着脑袋好笑的看他。事情发生后江安卿只唤了太医来,倒是景一扑通跪下又哭又解释的,像是江安卿已经决定把他拉出去砍头了。
景一想了想瞬间胀红了脸,脸埋了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