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酒！好酒！我要酒！”

“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去！”

“好！回去、回去继续喝！”

周芊芊刚刚走出了酒楼，便瞧见朱古力歪歪斜斜地扶着此时喝多了酒辨认不清方向的青云修士正一脸为难。龙天临因着猎杀鬼蛊今夜在酒楼布下不少暗卫，此刻手下还有一些收尾事务要处理便没有同周芊芊一同出来。

“朱护法！”周芊芊走上前去拍了拍朱古力的肩膀，打着招呼。

“芊芊！嗝、走！陪我去喝酒！”青云修士囫囵地吐着酒话。

周芊芊白了青云修士一眼，看着他那踉踉跄跄的模样，径直走上前去拍了他一后脑勺，便将青云修士直接拍晕了过去。躬身拿起青云修士的一只手耷拉在自己的肩上，侧过脸对朱古力说道：“朱护法，我们先把他弄回去吧。”

“嗯。”朱古力点了点头，扯了青云修士另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一起扛着他朝着外面走，环顾四周见无人跟踪后便压低了声音对周芊芊问道：“这青云修士为何会被女子村的蛇头盯上？”

周芊芊听得朱古力这么一问先是一愣，接着回想起方才拍卖会上确实发现有人在暗中盯着青云修士，那时她只以为是认识青云修士肉身的鬼蛊，不由开口反问道：“你见过青云修士的女儿身？”

“未曾。我来会场时，青云修士便已经是男装了。”朱古力没听出周芊芊所指的‘女儿身’，只以为这青云修士大概是在会场男扮女装，继续道：“那会儿我刚从后院回来便瞧见青云修士正跟着一个女子往别处走，若非之前在调查鬼蛊花铃时偶然得知那女子便是女子村新任蛇头，只怕青云修士早就被那人拐了去，说来也奇怪，这蛇头怎么会盯上男子？”

周芊芊回想起花铃，神情一滞，问道：“那女子村到底是干什么的？”

“女子村，顾名思义是便是一村之人皆女子。这些女子有从各地拐卖来的，也有从一出生便生活在那里的，在被众人更名为女子村之前其实只是一处驿馆。”朱古力小声说着，彼时三人已经走到了大街上，从拍卖会散场出来的人围着各色小摊正谈论得热火朝天，周芊芊为了听清楚不由得将脑袋朝朱古力那边凑近了些。

“那驿馆从前叫做天水驿。”

周芊芊听得面色一怔，脑海之中闪现出一些记忆碎片，神色略显悲伤。

“据说在五百年前也曾繁华过，后来因为战乱，地方势力割据，一度成了难民群居地。东临国破后，京城权重世家重新洗牌，花铃就是在那时沦落成了难民混迹至此。听闻在那难民堆里，她为了争夺地盘还曾参与过好几次纷争，最后还是被盘踞一隅的地头蛇给打败了。太平时期，这处驿馆在当地官府的暗箱操作下被一个土财主买了去，那土财主为了赶走盘踞在此的难民便给了蛇头不少好处。闻得此讯的难民里，有人愿意远走他乡寻一处安稳也有人或是安土重迁或是不知所措不愿离开，对于那些不愿意离开的要么被杀，要么被卖，而花铃便是后者。”朱古力说着，忽然目光定在了不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上。

周芊芊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正好瞧见那马车上挂着的‘马’字，只见方才拍卖会场上与青云修士颇有纠葛的女子正款步踏上车。

“你认识？”周芊芊看了看朱古力，问道。

朱古力目光冰冷地盯着那辆已经驾马远去的车影，冷哼了一口气，道：“她就是女子村现任蛇头外号魅影。”

周芊芊闻得此言，回想着花铃化身鬼蛊时的模样，只觉一股冷意从脚底凉到了身体，整个人都僵硬了。

“周护法？”朱古力察觉到肩上突然加重，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站在身后还耷拉着青云修士手腕的周芊芊。

周芊芊回过神，赶紧将青云修士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放好，问道：“既然那处驿馆被卖，为何后面又会更名为女子村？”

“因为女子体弱好控制。”朱古力说着喘了口粗气，道：“说起来这也要怪那凌月国横征暴敛导致各地叛乱四起，那土财主的地盘便是被当时打着起义军旗号的地头蛇抢占了去，甚至连当地府衙都被这些暴徒洗劫一空。这些暴徒本来就是一群好财好色的地痞流氓，其中还不乏犯事之人，最开始这群乌合之众也没成气候，但随着凌月国着手清理叛军，一些败北的逃兵纷纷躲藏到此加入了这群乌合之众。于是，这群人开始利用土财主留下来的地盘，开设赌场、妓院，干起了买卖人口、走私军火的生意，在凌月国覆灭前，他们还颇逍遥了一阵子。然而，随着朝局稳定，他们走私军火这条路被最终被华胥国切断，于是这群享受惯了的人不愿再次跌落泥潭，便开始专注妓院这条路，接收各地少女再反手卖往各国妓院。”

皎洁地月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静默的夜像是无声的控诉，周芊芊设想着当年花铃的遭遇，此刻心中只剩散不开的忧伤。

客栈里的灯火依旧，白家的小孙躺在他唤作秋伯的老人怀中一脸困意地嚷嚷着要去见自己的师叔，周芊芊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