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

天气闷热，这两日沈妖儿已经不敢出门了，房间里放着五六块大冰也不解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出汗，因为府里没有男性，沈妖儿只穿了睡裙，她自己画的样式让兰姨出手裁缝的，吊带那种。依然感觉下一刻就要热晕过去。明明因为习武身体好得很，一到夏天就热的像鹌鹑。不过两天，名下满月楼的账本已经堆起小山。

没办法沈妖儿叫来北枝和希悦，她拉着北枝的手借力坐起来“好北枝，我要被热死了”

北枝和希悦被沈妖儿戚戚的表情逗笑，北枝打开衣橱给沈妖儿找衣物换下睡裙“姑娘放心，就算北枝被晒成肉干儿，也不让姑娘被个太阳给毒死”

希悦笑的更大声了“你是怕姑娘饿死不成，晒成肉干儿当食物呢”又去倒杯水递给奄奄的沈妖儿“姑娘再喝口冰水，明年我让人在府里挖个半地下卧房出来，房子一半在地下，定然没有今年热，姑娘再忍一月多，下场雨就好了”

沈妖儿推开茶杯“不喝了不喝了，我今日已经喝了好几壶冰水，不顶用。你让人把账本连带桌子移过来，我不想动弹了”

又看向拿着衣物的北枝“这衣服放回去，我又不出去，懒得换。帮我把头发梳顺就行了”下人移东西的空档，北枝给沈妖儿梳头，希悦给沈妖儿打扇。沈妖儿百无聊赖“来京城大半年了，比别处也没什么有趣”

北枝和希悦一个对视，她们跟着沈妖儿也有三四年，知道沈妖儿喜热闹，喜人多，还喜欢新鲜，喜欢闯荡，在京城大半年已经呆够了。

希悦想给沈妖儿讲些趣事“京城每日也是有许多事发生的，就半月前太子妃有了一月多身孕，然太子随圣上三月前就启程离宫去了德阳湖避暑山庄，太子不喜太子妃，此行带了除了太子妃以外太子府的所有女眷，太子妃有孕，不过三日太子就让身边亲卫回京将太子妃斩杀在太子妃寝殿”

希悦喜欢八卦，她和北枝受过沈妖儿大恩，都是自愿跟随照顾沈妖儿的。沈妖儿外出时候较多也基本不带她俩，于是希悦八卦时间充足，府中下人都是女性，府中活也不多，活一干完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京城趣事。

北枝安静给沈妖儿梳好头，找了根一根簪子随意挽了个最简单的盘发在脖颈处，然后端来桌上的水果，坐在沈妖儿身旁做好听八卦的准备。

希悦歪着头想了想，又想起一事。

“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先皇后薨，五皇子被关先皇后寝殿十二年，圣上不喜这位儿子，宫中之人都是墙头草，那十几年五皇子过的还不如宫女太监，真真是可怜。然三年前圣上又突然解了五皇子禁令，这三年虽然处处压制，但五皇子总算不困方寸之地”

希悦将先前倒给沈妖儿的那杯水自己拿来喝了口，继续说“五皇子身边有位十分倚重的内侍，名叫陈…陈什么来着，哎呀不重要。据说每每五皇子受到其他皇子刁难，这位内侍都会出来牢牢护主”

说到陈福，那也算半个熟人了，沈妖儿终于提了兴致“你说这些我早听过了，就没点我没听过的说说么”

希悦神秘一笑“重点这不就来了，据说这位陈内侍，曾陪五皇子在先皇后寝殿一同带了十二年，深的五皇子信任，有传言说五皇子之所以解除禁令，这位陈内侍牺牲颇大”说到这希悦脸色微红，微微羞報，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没等沈妖儿问出口，一直安静挺八卦的北枝先出口“他没权没势，能牺牲什么，一个太监，难不成牺牲色相不成”

希悦脸更红了，耳朵到脖颈也红透了。

沈妖儿……她好像懂了，北枝看希悦这架势，想不懂也懂了。

沈妖儿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见识也还算大，听到这些还好，心里没多少感觉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北枝就不一样了，她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虽然跟着沈妖儿这几年也涨了不少见识，但她思想上有些东西根深蒂固难以改变，比如她看不上太监这类人，甚至觉得这类人恶心。而太监还能出卖色相更让她胃里翻涌。

沈妖儿看北枝顺着心口，一股作呕样，安抚道“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当不得真，什么事经过一传十十传百后，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就算是真的，那也是离你我无比遥远的人，别想太多”

“我也是听出去姜姐说的，她每日一早都要出去采买当天的食材，京城里什么谣言传言她都听得到，总之无风不起浪”希悦不认，她相信没有的事传不出来，传出来的事就算不全是真的，也总有一部分是真的。

北枝一想也对，那股作呕感慢慢顺下去。赶紧给自己找事儿做让自己不再想。

“我去看看厨房今天中午做什么饭菜，姑娘先忙着”顺着北枝就离开了。希悦依旧给沈妖儿打扇，沈妖儿梳理最近一个月各个满月楼送来的账册，盆里的冰化了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