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严秦看着锅盔，声音如铁。

“拿走！”

气氛还没来得及僵硬，锅盔就被拿走了。

崔清与拿走锅盔直接就是一口下了嘴。

“挺好，刚好我没吃早餐。”

这一波操作，直接给桑榆和严秦都整不会了……

崔静彤瞪大眼睛，左瞟一眼，右瞟一眼，尬笑道：

“哈哈哈，没事，来，为庆祝我们第一次外访，自拍一张吧。”

崔静彤拉过桑榆，叫来崔清与，挤在严秦身边，准备拍照。

崔静彤：“严秦，你配合一点，看镜头。”

严秦不耐烦，又不好推开她。

一直蜜蜂飞过来，桑榆吓得惊慌失措，崔清与拿着锅盔挥手赶蜜蜂。

照片定格，千奇百怪。

坐上班车，四人来到隔壁的隔壁县，其中的一个村。

他们这个村子很奇怪，失踪人口率奇高，男女老少里，竟然都有失踪。

四人外访的第一户人家，走失的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失踪了三年。桑榆问询具体情况，崔清与记录信息，崔静彤拍照存档，严秦在边上逗狗……

第二户人家，失踪的是户主，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失踪五年。被采访的人是他的妻子，大娘说到伤心往事直接开始抹泪，崔清与给桑榆递纸巾，桑榆再把递纸巾递给大娘，崔静彤在一旁抽泣，严秦看着抱着他大腿哇哇大哭的小孩，手足无措。

第三户人家，失踪的是一个老婆婆，失踪了八年。采访的时候，大爷拿着妻子的照片，泪眼哗哗，又哭又笑，哭的是妻子的失踪，笑是因为那些还存留在记忆里的爱。

一番采访下来，桑榆因为感同身受而心情沉重，崔清与逐渐开始正视这次课题，崔静彤哭成泪人，严秦一如既往的沉默。

崔静彤问严秦，“你听他们说这些，不会觉得难受嘛？”

本以为严秦不会回答，却没想到他竟然回答得分外认真。

严秦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间的你我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命运额外眷顾，苦难常在，只不过有些早到，有些晚到罢了。”

当时的他们太过年少，还以为严秦只是因为父母之死而产生了偏激的想法，所以到了后来，当命运的巨轮真的碾到自己身上，灵魂的骨头寸寸崩裂，他们才明白，这句话里重若千钧的力道，才明白，什么叫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下午，一行四人七万八绕，终于到了桑榆所说的那家饭馆，饭馆非常简陋。

崔静彤略有嫌弃。

“阿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吃饭啊。”

崔清与也是不解，严秦看着有些脸熟的饭店老板娘，低头略微蹙了蹙眉。

桑榆略带歉疚。

“抱歉，这里是我爸一个工友开的，因为不在一个外镇，平时也不怎么能见到，他们家条件不好，既然来了，想着能照顾下生意就多照顾点吧……”

崔静彤为人单纯，立马收回嫌弃，“那我们待会就多点一点！”

桑榆：“你们去外面坐吧，我去给你们拿点水，顺便打个招呼。”

崔清与、崔静彤、严秦三人坐到了外面。

严秦一直看着桑榆，非常明目张胆，因为桑榆刚刚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照顾生意，一顿饭能照顾什么生意。她就是知道今天要来这个镇子，特意找过来问她父亲失踪之事的，难怪说早上回了趟家来迟了，是在他父亲的笔记本里找小饭馆的具体地址去了吧……

崔静彤也时不时瞟一眼桑榆，略带担忧。

崔清与看着崔静彤和严秦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挑了挑眉。

严秦看见桑榆问了老板娘什么，老板娘摇头，桑榆失落。

老板娘：“说来也奇怪，按说老朱和你爸关系不错，不该就这么断了联系，但确实没听老朱提起过你爸爸，正好今天老朱生日，你爸那帮子工友在3号包厢里一起吃饭，你要不去问问？”

桑榆眼睛一亮。

“好的，谢谢婶子。”桑榆拎着水壶，往包厢里头去。

严秦盯着桑榆，眉头越皱越深。

3号包厢门口，桑榆敲了下门，然后打开了包厢门。

看见是桑榆后，包厢里本来闹哄哄的氛围一下凝固。

桑榆也有点懵，照理说，父亲的工友应该不可能都认识自己的，这反应，怎么感觉这里好像所与人都认识她似的。

钱伯伯居然也在，他表情也是僵硬的。

“嗨，这不是桑丫头嘛。”

桑榆感觉氛围有些奇怪，心里有些怯，却还是进了包间。

桑榆：“各位叔叔好，我来给你们添茶。”

“是桑榆……”

“这就是老桑的闺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