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哪儿出生的
就是没有她梦中的人。
她无力又不甘地闭上眼,梦里都是她与他,梦醒还是她孤身一人。
穆慈与不喜欢医院,她醒来又不与人说话,看着面前的一对夫妇,她微微无力的眼眸一颤颤地,发白的唇发出细小的嘶哑气息:“我不喜欢这儿……”
容之耀看着她惨白的脸:“你在教室晕倒,又得了病毒感冒,不待在这儿还想去哪儿?”
“容之耀——”容家父母齐声呵斥他。
容之耀习惯了,没有在意,在看见她眼角滚着一滴泪水。
他忽然皱眉,“我说的是实话,怎么还哭了。”
穆慈与不是哭,只是喉咙干涩发痒,鼻子也是堵得,睁眼习惯性落泪而已。
容父去叫医生过来,护士帮她拆掉差不多快要打完的点滴。
“只是淡烧,但还是要注意降温,吃食清淡一点,保持好心情。”
医生叮嘱完,穆慈与自己掀开被子,“爸爸送你回家,让你二哥帮你请个假好吗?”
容父手虚扶着她身后,生怕她跌倒。
容之耀本来不想答应的。
如果他把穆慈与请假,老师岂不是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但是又看到穆慈与颤颤巍巍的身子,他一撇开目,与他们分别:“你们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学校。”
本来就是让他自己回学校的,容父容母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又着重补充:“记得帮你妹妹请假。”
容之耀目光有些怨幽地送他们离去,自己转身又去马路上打车。
止书得知穆慈与生病就立马来容家,她就靠在床头上,侧眸望着窗外,碎碎虚浮的光芒轻轻拂动片片枝叶。
那些光穿梭在院中的大树上,来来去去,调皮的像个无拘无束的孩子,蔚蓝天空绘出动力,它们更加肆无忌惮的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虚弱的面容微微笑:“止书,我以为自己好了,但是最近的梦很多...很多,多的我都数不清了,他说这儿很美丽……”
穆慈与的毛病又犯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他述说着从前,只有说起她那段隐秘的时光,她才会像个孩子,像个公主。
“可是我发现了,这一点都不好...不好...”
止书低着眉,“小姐要是觉得不好,我们回去……”
“不能回去...”穆慈与这些年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是有的时候,听到敏感的字眼,是她自己觉得敏感,眼神就像一个恐怖的疯子,“我还没有找到,怎么能回去呢?”
“可是你不开心。”
就是要回去,止书一生没有执着,只有己见的固执。
他这一生的固执就是要好好照顾穆慈与的一切。
为了防止穆慈与再次发烧,夜晚都是有人守在她身边的,夜里她喉咙疼,一睁开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容父。
他褪去正装,年轻了许多,与她幼时记忆中的那个翩翩男子别一无二。
喉咙疼痛的无声滚动了一下,穆慈与翻了个身,目光放向另外一边,静静的看着。
在容家修养的日子里,穆慈与时常对着远方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
容之烈知道她病了,去房间敲了好几声,都没见人回应。
所以他只好自己转动门把进去,在客厅未见到她,卧室的门也是开的,并没有见到人影。
向前走了几步,才发现阳台的门是开着的,容之烈挪步走过去,脚下生劲风,窗纱被捎动,划过他的脚踝,阳台上还是有些风,不过风不朝室内的方向,一个劲地吹动摇椅上的少女,她像只懒猫,脑袋窝在小小的地方。
雪白的毛毯浅浅盖在腰腹上,手腕垂落,入骨可见的嫩肤,仿佛只要一碰都是在犯罪。
容之烈皱着眉,又向前走了几步,踩到地上的纸张。
低头一看,她的面前摆着画架,地上随处可见纸张也是随便躺着。
他盯着一张画,眸久久不动。
攀爬在阳台上的树叶,随风摇落,一片落叶飘在还完成的勾勒图上,轻轻抚摸,似割裂幻化成想要的模样。
只那么一瞬,树叶该回到它该去的地方。
躺椅上的少女,睫毛颤了一下。
容之烈也将目光重新放在她的身上,还未伸手去碰毯子。
她猛地睁开眼睛,明光灼人,似水的瞳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但穆慈与神经调节的非常快。
“做什么?”
她的语调很轻慢,但是带着严谨。
容之烈忽地扯唇,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
“不是生病?”还躺在有风的地方。
他坐下下意识的想要掏出烟,转眸看到宁静不语的侧脸,又把手收了回来。
天空中繁星点点,穆慈与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