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和离书
临近正午,阳光透过窗棂打在陆谨脸上,让她本就明媚的五官更显迤逦风流。
此刻她正静静看着李安然,眸光沉静幽深,带着沁人的凉意。
一想到盯着自己的女主现在也算是自己的妻子,李安然不免脸上泛起热意,她垂眸,手忙不停歇的从怀里取出一物。叫住一只脚已经踏离房门的陆氏:“岳母,这是…小婿孝敬您的礼物”她寻着原主的记忆,别扭的说着。
陆氏闻声回眸,只见李安然手上托着一只精巧的琉璃瓶,色彩斑斓的琉璃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这是李安然提前在储物戒指取出的,原本买给自己上一世的母亲,现在也只能借花献佛了。
琉璃在贵族富商圈里很是常见,但像她手中光泽如此细腻精巧的琉璃瓶,陆氏还是第一次见。顿时心生欢喜,连带之前对她生出的种种不快,都淡了一些。陆氏喜形于色,夸赞道:“好漂亮的瓶子”。
李安然唇角微扬,语气温和的道“岳母喜欢就好,这里面装的是面霜,可起到美白淡斑,补水抗皱的效果。”
看着陆氏,她就能想起她上一世的母亲,自己莫名失踪,母亲该是何等的焦虑。可她还不知道能不能穿回去。霎时间,她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怅然。
陆氏欢喜地捧着面霜走了。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安静,沉默。
陆谨定定望着李安然,眸中波光流转,透着一股子探究的味道。
那个琉璃瓶一看就不是寻常玩意,还有里面的面霜细腻滑润,更是闻所未闻,他用如此珍贵的物件讨好母亲,莫不是觊觎阮凝儿的美色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要她这个主母同意?可是他要纳妾,又何需她同意?她虽不屑读“女戒”,却也知道“七出”里用来约束女子的有一出是“善妒”。
今早离家时,碰见了阮凝儿,阮凝儿盯着她背上的包裹,出言讽刺,那神情就像只斗胜的公鸡,迫不及待的要喧宾夺主。
原是等这次出镖回来再讨要和离书的,看来要提前了。
思及此,陆谨眸中一凛。站在桌前开始磨墨,不一会儿淡淡的墨香充满整个屋子。
眼前的少女端坐桌前,背脊挺得笔直,神情专注,红唇微抿,握着笔杆的右手手指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笔走游龙间,动作清新雅致。
李安然凑上去看了一眼,最上面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和离书?现在就和离真的好么?李安然愣怔了一瞬,默默回忆原书的剧情,此次出镖途中女主的哥哥陆羽书惨死,如若她不纳妾,少了女主孩子早夭这个事,陆氏不知道还会不会忧郁致死?那女主还会不会黑化?
等等,女主的孩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书中女主出镖回来就已怀孕三个多月,也就是说,此刻的女主极有可能已然怀孕!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的心跳莫名加速,砰砰砰的越跳越快,好似下一秒就要跃出胸膛一般。她抚着胸膛,难受异常。她觉得这应当是原主的身体反应。莫不是得了心脏病之类的病?
少女眉头微敛,长睫微垂,笔尖在纸上不紧不慢的游走,写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方方正正的楷书。“这是和离书,你在上面签了字,往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陆谨将写好的和离书放于李安然面前,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见底,声音淡淡,没有表情。
“我…我不会纳…纳表妹为妾了,早上已经于她说清楚了。”李安然发现自己第一次跟女主说话,紧张的都结巴起来了,她垂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安地捏着衣角,微红着脸又说了一句:“以后都不会纳妾了。”她今天追过来就是要和女主说清楚,原文中的渣男行为不会再出现了。
陆谨拧眉,只是愣了一瞬,接着语气冷漠疏离的说:“这话你之前说过,没有表妹,你还会有其他人,我不会和旁的女子共侍一夫,和离对你我都好。”陆谨说完,也不待她回话,径直离去。
李安然捏着衣角的手指微微泛白,这就和离了?眸中满是怅然。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铮”地一声响过后,原本热闹非凡的院子倏然一静。正在搬运货物的众人,放下手中货物瞬间围了上来。
陆羽书手握兵工铲的手微微颤抖,他的身旁是断成两截的长刀。他猛地抬头,眼中星光闪耀,语气又急又快对着李安然说道:“你说这个武器叫什么来着?好家伙,销铁如泥。我还从没见过如此锋利的武器”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镖师靠了上来。
“羽哥,让我来试试”
又是铮地一声响过后。
“太霸气了,我还未使力刀就断啦”
“让我试试”
…
李安然身着淡青色长衫,站在人群外围,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意气风发,这在她那些工具里,算是最末等的吧,怕别的防身武器太过惊世骇俗,她特意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