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重来
了张淮,就是为了搞垮谷家?”
“是啊”他轻飘飘地应了一句,这仇恨来得莫名,但徐州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砰——”
茶杯敲击墙面的声音,杯子碎了个透彻。
除了一些布料和剩余不多的银两,谷映什么也没带走,吉婶却执意要跟着她,劝说无果,谷映也便随了她。
镇上是待不下去了,吉婶却灵机一动,带着谷映来到了一个小乡村里,说是见一位故人。
妇人身着素色衣服,馒头花白,枯黄瘦弱的手指递过一杯茶水,吉婶介绍说叫她刘婶便好。
谷映接过茶水,环视一圈,发现屋子并不大,但却大大小小的放置着许多簸箕,屋内有几个织布机。
刘婶递过茶便去织布机前坐下,熟练地使用着。
早些年吉婶路过此处,也曾在此生活了一段时间。
吉婶见状解释说,“这是临镇的贫困山庄,村民大多为哑巴,民风淳朴,家家饲养蚕虫,日常靠织布维持生计。”
——
初入陌生的环境,总是难眠。
吉婶坐在她身旁,知晓她内心的不安,宽慰道,“映娘,我带你来这就是想告诉你,你在,谷家布庄便在,你在哪儿,它便在哪儿。”
夜幕黒沉,天边一轮明月,谷映垂着头坐在院子里,闻言,她问,“吉婶,您说,我还能重头来过吗?”
“当然可以。”
谷映在村子里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后,当机立断,上山搜寻了一番石灰石,复又花光了仅有的银两,购入了村上的布料和黄豆,又开始了豆染的制作。
世界真小,临镇竟也传开来,说豆染布料伤人肌肤,严重可威胁性命。
一时间,豆染布料无人问津。
谷映揣着一口气,找到村子上可裁剪衣服的师傅,用豆染布料裁制了几件衣服。
新的小镇上,同样的轨迹,不同的是她带着所有东西上了街,村民们齐心帮衬,物件一一排开,黄豆、石灰、布匹、染料……
蓝色布料上身,衬得人越发精神,为沉静的街上,注入了一片新鲜的活力。
谷映一边忙着豆染制作,尽量还原过程,公开透明,保证原材料的健康,无一虚假。身旁还立着一片牌子,若有问题,三倍价格赔偿;若有人指出问题,言之有理,便可得文银一两。
此法见效颇丰,引来无数人围观,由此,便有了第一个买家。
名声不知又何时传了出去,一时间,门庭若市,人头攒动,布料被抢购一空,掀起了镇上的豆染风尚,一布难求,难有余料,甚至还开启了预约制。
生意日渐红火,却有一人递上十两银子,欲买一块布料,谷映拦住他,“豆染一匹,仅需一两银子,你……”
那人却不愿交谈,只是留下了钱便转身离去,谷映的目光跟随他的身影远去,却见那人颔首,位于徐周身侧,怀里正工工整整的抱着现如今的“谷家豆染”。
徐周就站在不远处,神色不明,察觉目光,他视线直勾勾的迎了上来,挑了一下眉,似讽刺,似不屑。
今日又是集市,来往众多,谷映也早早地便在库房盘点着布料,却零散的听见一个声音。
“谁?”她顿时警觉了起来,目光环视一圈,却一无所获。
她放轻了步子,往声源出处走去,却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身形高大,却满身伤痕,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血迹。衣服破烂不堪,满身狼狈的靠在墙边,缩成一团。
谷映顺手拿了根棍子,轻轻推了一下他,露出满脸的潮红,眼睛半睁半闭,死死抓住眼前唯一的希望,谷映凝视片刻,听见他内心说,“救我。”
恻隐心作祟,谷映叫来吉婶把人带进了家,刘婶寻来了村子里的老巫,为他把脉。
那人的手还紧紧地抓着谷映的衣袖,也不知哪来的力,总是挣脱不开。
“此人的伤痕遍布全身,但万幸都未伤及要害,可能是想让他痛苦而死,不过也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老巫诊完脉,又开了几副方子,再三叮嘱道,“每两日一副,一日三次……”
他像是陷入了深睡,手渐渐松了劲,谷映和两位婶子轮番照料之下,时隔两日,他终于退了烧。
谷映画了半夜的图,正撑着头睡在桌上,突然一阵惊醒,却见那人不知何时醒来,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如炬。
公子长相精致,应当有高挺的鼻、深邃的眼、出众的身姿和难掩的气质。
而此刻,一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谷映,他眼角却耸拉着,莫名生出一股子脆弱感。
谷映心跳漏了一拍,率先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指尖染上的炭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开口说到,“醒了就回家吧,萍水相逢,你以后别再回来就行了。”话落,她转身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