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
马场分为内场和外场,内场被围成一个圆。外场是一片人工开辟的草地和密林,两者之间用木质围栏隔开。
“吁——!”
唐诗诗知道怎么停马,但是此时此刻,无论她怎么控制身体和缰绳都没有用,枣红马根本不听她指令。此刻,枣红马好像不愿绕着内场跑圈了,它跑向出口,跑向外场。
唐诗诗心里慌得不行,脑海里不觉浮现出一个长身如玉的青年身影。
“吁——停下!我还不想死呢!吁——停下!停下!”
“糖糖!你别急!你急它也急......”
唐诗诗看到疾驰而来的姜舒绿:“你怎么来了?你别靠我那么近,危险!”
烈阳下,一红一白两匹马齐头并进,马项上的鬃毛在燥热的风中舞成镰刀状。风吹起唐诗诗的衣摆,鼓起姜舒绿天蓝色的防晒衣。
姜舒绿:“马最通人性,你平复心情,去感受它的节奏......再慢慢收缰绳......”
唐诗诗试图缓和心中的害怕与焦虑:“吁——”
枣红马没那么狂躁了,速度也稍缓。
这时,头戴牛仔帽的马工骑马追了上来。枣红马察觉到左右两边的同伴,以为是来陪它玩的,好不容易慢下去的速度又提了上来,它欢腾地撒着欢儿。
马工看着前方的木栏和丰茂的草地,以及远处的密林,心中判断着风险:“我们越栏出去,越过栏后,你脚离开马镫,手松开缰绳,到时候你往我这边倒,我会接住你!”
唐诗诗不明所以:“什么?!”
唐诗诗大概知道马工想干什么了,既然马停不下来,那也就意味着有风险,马工既然让人跳马,那就说明再不跳,风险会更大。
为了以防万一,姜舒绿也跟了上去。
一匹一匹的马越栏而去。
马工双脚离开马镫:“......松缰绳!快!”
心慌意乱的唐诗诗却紧紧拉住了缰绳,下一秒,枣红马高高扬起前蹄,唐诗诗重心不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但是人却没有摔向马工那侧,姜舒绿本能的松开缰绳,扑向唐诗诗。两人在草地上滚了滚。
沈最见唐诗诗骑马出去的时候,以为开拍了,但是听见执行导演的吼声,他才知道出事了。
自有人会去救人,他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姜舒绿扒拉下一个什么薇的女演员,自己上马追唐诗诗去了。
姜舒绿飞驰而去的那一刻,原本一派悠闲轻松的沈最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眼里冒着火地怒吼出声:“姜舒绿!”
沈最很生气,气她为什么要强出头,当马场的人都死了吗?她忘了初中学骑马从马上摔下来的事前了吗?
沈最一边在心里大骂姜舒绿,一边跑下看台。
剧组并没有闲置的马匹,都是有多少人就安排多少匹马。
沈最一路疾跑,把一匹最强壮的马从一个男群演那里抢了过来。平时看着斯文有礼的他,这回却顾不得那么多,只见他动作粗鲁地将人拽下马,左脚踩上马镫,修长的右腿一跨,接着马鞭用力一甩——“噼啪——”声落下,吃痛的马嘶吼一声,迅如闪电般跑了出去。
快追到人的沈最稍稍放下心来,但是下一刻他见到了什么?姜舒绿竟然抱住了摔下马的唐诗诗!两个女孩子在碧草如茵的草地上滚成了麻花——他的心就像被人揉捏揪紧了,令他喘不过气来。
“有没有伤着?!”
沈最一把抓起趴在姜舒绿身上的唐诗诗,唐诗诗以为沈最是问她,她刚说个“没”字,就见沈最看都没有看她——呵!问的不是她!
神情紧张的沈最扶起姜舒绿,一双眼睛上下扫射着,宽大的双手扶着姜舒绿的脸仔细端详,然后细细地摸着姜舒绿的双手双脚。
“胳膊没事吧?”
“膝盖呢?脚腕呢?”
那急切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在检查摔到地上的宝物有没有嗑着哪里、碰到哪里。
姜舒绿眨眨眼,拨开沈最的双手:“我没事,你快看看糖糖有没有事?”姜舒绿有点不自在,还有点尴尬和羞窘,也不知道沈最怎么回事,当着女朋友的面这么关心她干嘛!
确定姜舒绿全须全尾没有摔伤,沈最提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才吐了出来,他这才看向唐诗诗:“师姐没事吧?”
总算想起她了!唐诗诗本想打趣几句沈最,但是看到他不耐的神情,刚到嘴里的话就又被她咽了回去:“没事没事,姜姜你真的没事吗?”
姜舒绿摇了摇头。
“两位没事吧?”马工刚刚没想到唐诗诗没倒向他这边,他也没来得及拉住缰绳,被马带出了一段距离,这才赶了过来。
马工把坐在地上的唐诗诗扶起来:“幸好场外的草地松软,这要是到了密林,估计会摔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