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能到如此地步,可见前途无量......正当众人对其望而生畏时,太子却在此时费尽心思找到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此人竟答应跟他去北疆征战五年,五年之后是留是去由她自己定夺。之后太子引荐此女跟着家父,她也没有辜负太子的举荐一路屡立奇功,到了十九,就已经成了闻名天下的武安君,而太子也越来越受皇上信任与重视......”
“说重点!”我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就那么点事儿全给我抖出来了,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听来的。
他被我打断也并无不快,又继续道:“这位武安君与太子应是至交好友,竟毫不吝啬地将独门武功传授于他......而落花剑法由武安君一手所创,天上地下,只她一人。”
说到这里时他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看向我,又一次无形中质问我为何会落花剑法。哎哎哎!这可以讹传讹了啊,是袍泽!至于当年教他落花剑法这事儿你应该回去问你的父亲。
见我未给他回应接着道:“所以昨夜你在东宫用了落花剑法,太子甚是震惊!今日才会在皇上面前歪曲事实,说你是刺客,毕竟恩人找到亦或是未找到都无关大局,只有刺客的身份才会至死方休。”
尉迟安满怀愧疚看向我:“我知道这件事,却还是将你拉入这场局中,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想着自己的计划,却并未考虑过会给你带来怎样后果。”
“与你无关,我的落花剑法......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人。”我其实很想跟他提一提那剩下未付的金子,可新年将至讨债似乎不好,还是改天吧。我转而问道:“那他知道我......受伤的事儿吗?”
“也瞧见了。”
好嘛,一个个眼神都挺好使,酒里被人下毒看不见,外面刀光剑影我被刺了一剑人尽皆知了。
尉迟安以为我担心受伤可能会暴露这件事,赶紧安慰道:“好在太子以为你非京中人氏,着重查的是近日进京的外来人口,只要你近日小心谨慎些,过些时候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若无他事你先回吧。”我真的很困了,他难道不知受伤的人需要早点休息才能好的快吗!
尉迟安依旧没有移步,他踌躇不前,叹了口气道:“多谢你昨夜还分心护我。其实我......那日将刺客引来并不是无力招架,只想再次试探你是否真的会落花剑法,也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危,却没想到你......以命相护。”
就知道这小子居心不良,我都懒得看他,闻言只道:“好吧。”其实他这话说的矛盾,当日他将我引入局中,若不拼尽全力,自己岂不是也得死。
他惊叹我这平淡无奇的反应,又换了个话题:“早年母亲在军中被人偷袭伤了身子,所以我并无同怀,至于家中其他的兄弟姐妹,我与他们并不亲近,我自小由祖母带大,祖母今日有其他叔伯相伴并不孤单......”
这我有所耳闻,当年才去军中时,就知晓了尉迟大哥的夫人是军中医官,而近几年并未随军,只因前几年受了重伤在京中修养。当时尉迟大哥房中挂着一幅美人图,我还误以为那是他的夫人,后来才知道那是尉迟大哥的恩人。
而从尉迟安的语气中听出今夜武安侯府就他一个人孤单。怪不得别人总想杀他以针对尉迟大哥,感情尉迟大哥就他这一个宝贝疙瘩。
我不太能同他感同身受,我由师父抚养长大,都没见过我的父母,而师父告诉我:人来这世上一遭,没有谁会永远陪伴谁。
且感情付出的多了,与世间的羁绊也就深了,我上辈子有此成就也得益于我自小在慈云山长大,无人打搅,若应付多余的人和事,结果自然不同。
他自顾的开了一壶酒喝了口后,嗤笑道:“有人因我而死,我却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这酒喝的还给尉迟安整出陈年往事了,且他前言不搭后语,我都不知怎么接话,只能顺着毛了:“他因你而死就是想你活着,你借酒消愁必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侧过身看向我,情绪很低落,“当初她也是舍命相救,在我最无助时宛若天神降世将我救出水火,她要是还活着,也不知如今是嫁了人还是继续把酒言欢恣意人间......”他喝了口酒又继续道:“不过那性子......我竟想象不出她嫁做人妇是何模样。”
原来救他的还是个逍遥自在的女侠客,若不死岂不是出英雄救美人、尉迟美人以身相许的大戏!
酒过三巡,当然这次我未沾半滴,只有尉迟安一个人喝,说是带给我赔罪的秋白,自己倒喝个精光,真不客气。
他有的没的扯了一堆,一改往日人前惜字如金。眼见都快到寅时了,我只得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意欲打发他走人,“呐——给你压岁。”
他扫过一眼,没有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将嘴角浅弯,再刻意不过的假笑道:“谁说只有小孩子才有压岁钱了,这锭银子是我祝你来年平安顺遂,无病无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