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累——啊——”隔壁桌的和川梨甩开书包,说着就要往桌上倒。
你刚收拾完课桌,匆忙把人拦住,空出一只手把她一桌子的书摁住,目光从桌上层层叠叠小山一样的书报挪到桌下垒了两三幢的纸箱,脑袋一阵阵地痛。
她在你不赞同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讪讪笑着把胡乱整理起桌面,埋头从各个旮旯角里抽出用得到的笔记本。
你正双手十指并用地打字,试图把来自昨晚的“哈哈,笨蛋”淹没在字符里,对面的嘲讽却来得更快。
你收起手机,快步走到后排的二口坚治眼前,伸手抓了几把他精心打理过的、垂下头时隐隐遮住一侧眼尾的刘海,被他一巴掌糊在头上以牙还牙。
龇牙笑的样子潦草死了!你用眼神吐槽。
说实话,自己是怎么做到这几个月来都不和坚治说话的?你自己都有点糊涂。
在老师走进教室的前一秒,你揪住他的脸颊肉上下扯了扯:“今天的部活等我一起去吧!拜托?”
二口坚治应了声,普通地抬眸,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相接,让他动作有一点点凝滞,紧接着是不怀好意的笑:“啊——最近确实少了个捡球的家伙,很头疼呢,得物尽其用才行。”
你愣了下,却不得不顶着老师的视线收起脾气,不知怎么戳中了他的笑点,颤抖的笑声都穿到前排来了!
然而笑到抖着肩膀掏书的二口坚治却在想:一个人笑起来时候的眼睛,怎么会眯出那么可爱的弧度呢?
“真的对不起,青根,我明明只是和坚治吵架,结果也不找你玩了,抱歉抱歉。”
课后,有的人还在收拾包,你已经现在最后排的青根高伸身边双手合十地道歉了。
殷殷期盼的目光换来一个思考许久后的点头。
虽然说你明白这是“没关系,原谅你了”的意思,但那么长时间的考虑太可疑了,分明有没解读出来的重要信息。
你的大脑从来没像此刻一般转得那么快过,思绪从“不应该躲着朋友”一路发散到“难不成今天该多做一份便当”,双手小幅度地拜了拜:“为表歉意我之后请青根去商店大吃一顿?”
他绷直的唇还是笔直一条,在一段思考后摇头。
总算收拾好的二口晃过来,把你从桌前挤开来,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翻译”:“青根因为你没来看比赛有点不开心,之前不是约好的吗?”
啊,你回过神,推开他挡在面前的手臂,向青根一个深鞠躬:“真的抱歉!但是我有偷偷去看的,虽然因为坚治我很生气来着,但是春高代表赛我有看哦!”
“非常精彩——”你怕自己笨嘴拙舌描述不清楚,用手在胸前不住比划着,“青根的拦网一如既往地可靠,如果我在对面,肯定腿软得只能在地上扑腾接球啦。”
尽管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你总觉得青根释放出了“那就好”的信息,你顺势而上,继续用贫乏的排球知识挤出恰到好处的夸奖来。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往男子排球部训练的体育馆走去,你为了跟在他们身侧不得不加快速度。
远远看到滑津舞抱着经理笔记向这里招手,你也蹦跳着回应。
“再怎么好还不是输了。”
很轻的一句话,或许有人会怀疑是幻听,但你还是抓住二口坚治攥成拳的手,探头去看他的眼睛,直到他被刘海挡住的可怕表情散开。
“对啊,毕竟坚治你比起茂庭前辈还差得远呢。”语气轻快,你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要继续加油才行啊,主将。”
“之后会赢的。”
不知为何,你在一瞬间确信这会是真的。
如果有人问你男子排球部是什么样的,以伊达工为参照,你会说——是战场。
是时而统一时而分散的发球声,漫天来回划出好几道弧线的传球,日复一日接球后手臂上一层层叠起的淤青,扣球后从掌心迅速蔓延到指尖的痛感和酥麻。
小时候你恨不得把防暴面罩严实地捂在脸上,如今已经能先一步看到流弹侧身躲开。
这点多亏了你的幼驯染。
如果不是他硬抓上打了一天排球就确定“这运动和我此生无缘”的你,你们之前的发小情可能就中断在他决定打排球的那一天了。
如今看排球部日常训练也能纸上谈兵地说上几句,还真是多亏了二口坚治。
想起初见时候你对他的最大印象是——好喜欢笑哦,每次两家母亲攀谈时,都能看到他跟着笑得弯弯的双眼,有时泛了淡淡的粉色,在冷白皮上格外显眼,像大号的毛绒兔子玩偶。
让人也忍不住回之笑意。
被美色迷惑的幼小的你主动伸手甚至邀请他:“一起玩吗,二口君?”
“诶,你很闲吗,感觉和你一起绝对会弄脏衣服,才不要”
一想到这事脑门上就蹦出十字,你阴沉沉地瞪着仰头喝水的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