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阀士族对江湖门派不满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十二年前宣妃与叶鼎之的那桩旧事。
十二年前,叶鼎之为了一个女人便导致北离生灵涂炭、百姓易子而食,中原大地血流成河的事情让中原的各大门阀士族很是不满。因为这一场战役,不仅有很多百姓死在了魔教中人的剑下,还有很多将领也因此血撒疆场,其中亦包括大半来自士族的子弟。若非因此,百姓们也不会认为宣妃是妲己、妺喜之流。
王昭毕竟出身琅琊王氏,即便这四年里不曾露过面,可她依然是天启城内那个高高在上的第一贵女,深受帝后喜爱。而她身处在这个位置,想来也有不少人盯着她、嫉妒她的出身,若是她再传出什么与叶鼎之之子有什么牵连的言论,只怕对她不好。
“所以萧老板这是不愿意让王姑娘陪我去于师了?”
“你说呢?”
……
“对了四姐姐。”王曦坐在位置上,抬眸看了眼萧瑟身边的那两个人,不由得问道,“跟姐夫一起的那两个人,是谁啊?”
虽说四年前萧瑟遭到贬谪后曾亲自上门退婚,但这纸所谓的婚约,其实并未被完全废除。
也记不清多少年前,王昭刚从草原回到天启,便被那时还是贵妃的皇后接到宫中,与皇子们一道读书习武,有一回在甘泉宫的围墙上,两个十多岁的孩童爬上去,远远的看见围墙之内,那个坐在秋千架上的小姑娘。
那时也和现在一样,正值阳春三月的季节,宫中梨花盛开,微风拂过,花瓣簌簌落下,洒落在青石板路的小道上,小姑娘依旧是一身草原女子的打扮,红色的薄纱在风中飞舞,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很艳丽的颜色,可穿在她的身上,依旧是清冷至极。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叫那时只有十多岁的萧楚河一眼万年。
那时建宁侯还是百官之首,崔夫人也整日深居简出,府上的事务大多都是由雷姨娘打理,日子久了,自然也没人记得家里还有个女儿养在宫中贵妃的身边。此前他们也不记得府上还有一位嫡女,只有建宁侯记挂着女儿,偶尔会进宫探望,给她带些新鲜的玩意儿送给她。
王昭乐得清闲,便成天跟着萧楚河在贵妃的甘泉宫、宣妃的景泰宫、明德帝的平清殿到处跑。
日子就这么安安生生的过了三年,一日建宁侯忽然进宫探望,说是为她定了一门亲事。未婚夫便是她打小就爱跟在屁股后头跑的永安王萧楚河。
当时萧楚河还是明德帝膝下盛宠的六皇子,住在天启皇城的永安王府之中,偶尔也会在宫中小住,并未被贬谪流放到青州去。
明德帝将萧楚河与王氏女定亲的事情广布天下,整个北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了晓了就要上门来闲磕闲磕顺便道句恭喜。王昭不胜其烦,干脆收拾了包袱又躲进贵妃的甘泉宫去。
谁料这一躲便躲出了问题。
等王昭在宫里躲得差不多了,却忽然传来消息,说是琅琊王萧若风谋反,现已被捉拿下狱,但其子萧凌尘却不知所终。而永安王萧楚河连日奔波,在朝堂上指出琅琊王谋逆案的疑点,却惹得明德帝震怒,若非王昭的父亲为其求情,只怕他还没等琅琊王行刑就被贬谪出京了。
萧楚河与琅琊王萧若风素来亲厚,他自然不信琅琊王真的会做出剑指皇城的事情,当年的那个案子也确实是疑点丛生。
只是到最后,手足情深终究还是没能抵得过帝王权术,琅琊王最后还是死在了刑场之上。而萧楚河在心灰意冷之下,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未婚妻子还在等着他,最后还是接下了那道废他爵位、流放他到青州的圣旨,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留给对方,就那样离开了帝都。
他离开后,宫里便传出永安王与王氏女婚事作废的旨意,这道旨意出来后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天启城。
有善心的道,“这王家姑娘真可怜,从前还道是一桩好姻缘,可谁知定亲不到三年就被夫家抛弃,日后还怎么嫁人?”
也有碎嘴的嚼舌根,“也不知这王四姑娘究竟是有多丑,竟然连人中龙凤的永安王殿下都避之不及,竟甘愿冒着得罪圣上和丞相大人的风险退亲。”
自此,当时还是丞相的建宁侯以及府上另五位公子并兰月侯萧月离、国师齐天尘才知道王昭被萧楚河退了亲。
兰月侯当即拽了建宁侯和二公子王玄直奔平清殿去寻明德帝讨说法。
具体怎么着讨说法王昭并不知道。只知道明德帝虽然依旧没有收回削除永安王爵位、并流放他至青州的旨意,连带着琅琊王一案也就此作罢,自那之后便再没人提及,之后便成了天启城中的禁忌。至少永安王被削爵的旨意算是真的坐了实,至今都还未曾松口。
建宁侯对这事发表的唯一意见就是:“死小子,便宜他了,要不是阿昭喜欢他,我定不轻易饶了他。”
向来沉默寡言的二公子王玄这会儿半是看热闹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