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线
凌沧。
林思落打算再去看看琼南竹,拐过一条走廊,看见姚姝懒懒地伏在桌子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琼南竹。
陶行汝手里盘着一对凝脂核桃在姚姝身后站住脚,看着这幅情景抱走了那盆琼南竹。
姚姝直起身:“你干什么?”
陶行汝把琼南竹放到水池边骄阳下:“你没事老逗它干什么?这琼南竹放在这,它长得好。”
“这琼南竹开了灵智,它就喜欢我逗它,与它亲近,你有什么意见吗?”
陶行汝直直被姚姝逼到了池边,手里的核桃都掉了一颗:“没有。”
林思落看了直摇头:这两人不对劲……
姚姝与陶行汝合伙多年,都快处成家人了,可自从昨天几人小聚了一番,林思落明显能感觉到姚姝身上透出的对陶行汝的刺,而且陶行汝至今对自己和南时渝的事蒙在鼓里。
按理说姚姝早就跟他说了的……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姚姝,陶行汝。”
林思落走出去,打了声招呼。姚姝转过身来立马笑脸相迎:“沛儿!”
林思落瞥一眼陶行汝,感觉他松了一口气。
林思落收回眼:“那叶青云不知怎么的又找过来了,我过来避避。”
姚姝蹙眉:“他?他怎么又寻来了?还真是锲而不舍。”
林思落坐到水池边随意摆弄着琼南竹:“可不是,这回又整出幺蛾子闹着要拜我为师呢,让人头疼。”
陶行汝嗤笑:“亏他想得出来。”
“别想了,”姚姝提议,“我们去游船怎么样?”
林思落立马兴奋应答下来,还想招呼陶行汝走,话刚出口几个字,就被姚姝冷冷打断:“他不去。”
陶行汝耸耸肩,脸上满是无奈。
两人租了条小船在护城河上荡。
“说说吧,你们两个又闹什么了?”林思落立在船头,扭头看向姚姝。
“闹了点乌龙。”姚姝不想多说什么。
“寻常陶行汝再怎么作贱闹腾,你好歹能说道一两句,现在你竟然直接上手挑刺儿了……看来这乌龙闹得不小。”
水面上飘着一阵风,吹得姚姝有些迷糊。姚姝叹出一口气:“都是孽缘啊……”
姚姝不想其他,林思落也点到为止不再多问,只是单纯的游船玩乐。
船身忽的一阵剧烈晃动,晃得船头上的两人不免踉跄了一下,林思落伸手扶住姚姝。
船舫再次平稳下来后,姚姝回头去看,旁边一艘稍大一些的船不慎撞上了两人的船。
旁边还有一艘,陶行汝正悠哉悠哉地依靠着船舷,看样子又是在悠哉悠哉地遛人了。
“……”
更不巧的是两人的船还被撞破了……姚姝的脸更黑了……
两人上船后姚姝径直往船舱走去。陶行汝仰头饮下一杯酒,看到姚姝的背影不免奇怪,问底下的人才明白缘由,喉咙里带了些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发寒:“真是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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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船后林思落同两人告别回去了,回去的时候期古正指挥着几个匠人修补院子,看到林思落走过便问了声好。
全是叶青云那小鬼闹的。
林思落点头应下,走了几步脚步不由停住,转身看向期古,表情十分凝重:“期古,你回来了……”
“哦对,”期古移开一颗盆栽,拍拍手站起来,“回来时见姑娘不在,就先把东西放在姑娘屋里了。”
“知道了。”说完林思落快步走回了最里间的屋子,打开门就看到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册薄书。
林思落关上门在薄书面前坐下,却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盯着薄书发怔。
林思落连夜离开荞葸院,不止因为南时渝身上的血蛊,还因为自己无意间在南时渝房里看到的东西。
那夜南时渝的书案上飘落下一页信件,上面有理有据地写着当年林家所犯之罪,为何会被连诛,以及……林侑为何会供认不讳,还有其幕后之人……
林思落不敢轻信,只让期古去查当年的关键人物御史大夫高炜的底细……
并非不信南时渝,只是那幕后之人,林思落也是万万没想到……
日头西斜,光影暗沉,屋内的影子被拖到了身后。林思落深吸一口气,点上桌上的烛火,手指翻开薄书看了起来。
呼吸逐渐局促起来,手指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那双瞳眸又泛起了幽蓝……
薄书“啪”的一声被合上,林思落气急把薄书摔向桌子,桌子瞬间裂开几条缝隙。与此同时林思落愤愤起身,一把打开门出去了。
“即日起,各路豪杰赶赴虬墨,替我取一人头颅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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