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
空寂无声的明昭阁中,南时渝身负满身血污,满眼心灰意冷,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闻人木樨闻声走来,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由一惊:“别语!”
“师父……”南时渝见了闻人木樨,僵硬地抬起头,喉咙里满是呜咽声息,“我该怎么办?”
闻人木樨瞬间明白了事态,一时说不出话来。南时渝最终身心俱疲倒在了闻人木樨怀里。
南时渝从北荒回来后身上尽是尖嘴咬痕,有好几处甚至深可见骨。
一番折腾下来,闻人木樨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了。
-
思绪回转,闻人木樨坐在酒楼高处,看着从渝落轩里走出来的人影,眼里阴晦不明。
又想起两个月前,南时渝传讯给自己,说自己遇到了林家丫头,当时只觉得自己这小徒弟饱受相思之苦,疯了。
等到两人再次见面之时,刚一见着人正巧碰见南时渝血蛊发作,当时情急之下只是帮他压下了血蛊。
过后又觉得南时渝可能是被血蛊勾起了痴想,幻想自己失而复得,自己也没太在意,只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随后就跑了趟沧渊秘境,寻来除血蛊的秘方。
昨夜赶来,碰巧看到两人喝酒,举止亲昵,言语间恍惚听到南时渝唤她……思落……
已故的林府嫡女,林思落?
但也说不通,以别语的性子,枝梨的死身他肯定会再三确认,他没必要瞒着自己。而且当年他也确实是万念俱灰,否则自己也不至于给他下了道禁制,让他忘了那年的一些事……
那么那姑娘又是谁?她真是枝梨?
闻人木樨百思不得其解,又在酒楼坐了一会便离开了,在那姑娘院前碰上了南时渝,南时渝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师父!”南时渝一见到闻人木樨立刻喜笑颜开,“你怎么来了?”
闻人木樨见了南时渝由衷的笑颜,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做什么?”
南时渝看一眼食盒:“给思落的早饭!”
“送完后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翎羽他揣着,解蛊秘方也找来了,就不信他还能疯到哪去……
南时渝觉得师父的背影有些凝重。
南时渝进去的时候林思落正拿着一份烫金请柬,南时渝把食盒放在桌上:“这又是谁的请柬?”
“陶行汝和姚姝的,”林思落合上请柬放到一边,“说是今晚在护城河上有宴,让我一定要去。”
期舒云拿着三副碗筷走来,南时渝觉得期舒云对自己的敌意收起来了一点。
期舒云自林思落气愤地出去后一直守在林思落屋子里,见林思落回来先是一阵问候,然后就是两人的“谈心”。
期舒云被林思落说动了一点……
“最近我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的奇怪……”手指轻扣请柬。
“夫妻之间嘛,难免有矛盾的。”南时渝插了一嘴。
“谁跟你说他们是夫妻的!”期舒云最恨乱点鸳鸯谱的人。
“不是吗?”南时渝一脸笃定,“不可能,这俩娃娃亲都这么久了,还是一块儿的……”
南时渝说着说着就停住了,林思落和期舒云都看着自己。
“怎么了?”
林思落先是回过神:“你刚才说什么?娃娃亲?陶行汝和姚姝!”
南时渝有些意外:“你们平常都是混在一处的,竟然不知道。”
期舒云驳斥一句:“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多识广。”
林思落瞥一眼请柬:“姚姝之前跟我提过她是逃婚逃出来的,不过对方是洛川的一个流氓无赖,然后在海边被经过的陶行汝救下,两人阴差阳错地搭伙赚钱……真没想到这两人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林思落撇撇嘴:“十几年的合伙人突然变成自己的未婚夫,还是陶行汝……姚姝好惨……”
期舒云点点头。
南时渝脑中转的快:“当年陶行汝去洛川估计也是去迎亲的,一看姚姝不认得自己,反正是接人,怎么接都是接,摊牌了两个人都不好过,这样折中也挺不错的……”
期舒云想起来一些:“姚姑娘他们好像就是坐船从洛川那边过来的,听说也见了姚府的人,所以这婚事就被捅出来了……那他们现在在闹别扭?”
“估计是……舒云,今晚嘴巴看好点,他们要不说,我们也别捅破这层窗户纸。”
期舒云满口应下:“知道!”
南时渝提上空食盒:“刚才师父来了,我就不陪你用早饭了。”
“哦,你去吧。”林思落接过期舒云递过来的筷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师父!”
那不就是……
南时渝点点头。
期舒云不清楚南时渝的事,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