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驾车的随侍传声而来：“小姐，快到皇城门口啦！”

舒歌听后利索地从锦袍内掏出一块令牌，当即就借力起跳，飞身一跃，几个空翻就直逼皇城门口，抬手出示牡丹令！

侍卫当即打开城门，奔来的马车于城门之处呼啸而过，舒歌向侍卫点头示意后几步跃起，腾空奋力一纵就攀住马车蓬顶的边沿，随即轻盈的一个顺势后翻滚便从窗口钻进了马车。

月光之下，只见离皇城最近之处的屋顶上傲然立着一名黑衣人——正注视着缓缓关闭的城门内那辆快行远去的马车，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取下神秘的面具，一双灿若星河的目光微微闪动着，漆黑的眼珠里揉进了万千隐忍——

月悬天涯，却慰不尽惆怅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文风瀚九州，名动京师里”的新科榜眼郎——褚！舟！意！

内卫驻守的凤阁内，女皇手持珠串端坐在案几之后。殿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舒歌带领刘大人进入正殿跪下叩首行礼。

女皇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焚香——还未满两炷香的时间——她放下眼帘，扬起嘴角挑眉笑道：“舒歌，你果真没让朕失望！甚好，尔等速带正五品女郎上官舒歌到偏殿疗伤。”

此时，惊魂稍定的舒歌瞬间抬起眼眸微露惊异之色，回过神来赶忙伏下身子叩拜道：“臣叩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微微点头并无多言，舒歌起身后便躬着身子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凤阁偏殿内，一位端庄宫妇带着一队宫女踏碎步而来——为首的正是舒歌的姨妈上官婉儿！舒歌一阵惊喜，起身行礼道：“拜见婉大家！”宫女们向舒歌蹲下整齐行礼后摆放好物件便退下。

舒歌急忙问：“姨妈，随我一同而来的五福和六福怎么样了？”

上官婉儿回道：“放心，我已然派人去安顿他们了。”说着她打开药箱替舒歌处理伤口。外袍褪去，左肩上赫赫然一道血痕，虽是剐蹭所致，但大概是箭上有毒，破口处肌肤有明显的乌紫症状，姨妈柔声道：“忍着些，要把乌血挤出来才好。”

舒歌蹙着眉头颤颤地一努鼻子，别过脸去咬紧牙关。

不一会儿敷上药膏绑好纱布后，姨妈贴耳低声问：“歌儿，方才可有看到敌人？”

“看到了，但那人身着暗夜服，又带着面具，我未能看到其面容。只是他武功极高，翊卫军中都无人能及，怕是只有内卫中的四大神卫才能与之比肩！今日我还能保全性命，算是他手下留情了。”

蹙眉沉思半晌，上官婉儿转过身来看着舒歌道：“你这几日就不要再出皇城了，到我那里住！”

舒歌表面上听着却又好似没在听，在内心周旋一番后还是贴近上官婉儿的耳边低声细语道：“姨妈，多方考量歌儿想同您说一件事……匦使九爷应该就是杀掉长安来的告密者之凶手！”

上官婉儿瞳孔一震，瞬间抬起眼眸凝视着舒歌，眼神在暗示问道——你可确定？

舒歌微微点头，又靠近姨妈的耳边低语一番，上官婉儿听后点头不语，半晌后她轻轻拍了拍舒歌的手背，在她耳边也细语一番，随即长呼一口气道：“陛下今日说起，望你尽快和褚家公子成亲，现下又遇上此事，你就留在我身边好好学习规矩礼仪，先避一避吧。”

舒歌歪歪嘴道：“可我还是皇家子弟们的习武先生呢！”

上官婉儿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门笑道：“就你还先生？陛下说了，皇子公主修习经史，你就学女娘礼。等他们习完诗文，你再教他们习武！因此，你既是先生更是学生，这回可别想溜！”

舒歌百无聊赖地扯了扯姨妈的衣袖，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