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次日,李兆要去灵州城市井卖新采的菌菇,凌荔也一并跟去。前两日,她托李兆给秦松捎信,需要去城里采买些物品,秦松回复今日旬假,就不回元枣村了,让她辰时到铁匠铺门口即可。
两人见面后,凌荔先后让秦松带她去买了庆丰斋的包子、桂花楼的糕点、鼎庆祥的核桃酥.....
直到将灵州城大半的名吃都买了来,俩人才找了个茶水铺子坐下。
“你这是几天没吃过饭了?”秦松的话明显带着嘲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知道我的利器是什么吗?”凌荔神秘兮兮道。
“你的果蔬脆不已经是稀罕物了吗,至少我没听过。”秦松言外之意这还不算利器?
凌荔伸出食指摇了摇,“这只是敲门砖,我还要锦上添花。”说罢,将两人花了大半天买来的“战利品”往桌上一放。
“你看,他们有什么相似之处。”
秦松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凌荔将身子往桌前靠了靠,“买椟还珠这个成语你们夫子教了吧。”
秦松想了回道:“丢了西瓜,却捡了芝麻。”
“这个成语从侧面讲,还告诉了我们另一个道理。”看着秦松一脸认真像,凌荔也不卖关子了,她直接道:“那人既然会留下盒子而还回珠子,不正因盒子的精美么,这说明了包装的重要性!”
看着秦松略微挑起眉,她接着道:“把果蔬脆的包装弄得精美些,不就更能卖个好价钱,就像这庆丰斋的包子,桂花楼的糕点,因为这包装,那价钱可不是多了一文两文啊。”
秦松看着眼前的大丫,不知为何,似乎是换了一个人,少了几分唯诺、胆怯,多了许多坚韧、果敢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姑且可以称之为机智。
二人买了许多细麻绳,一些油纸,以及竹制食盒,便返回家中。
下午,二人在秦松的带路下,去山上采回兰草、红花、茜草等,将麻绳染上各种颜色,用于包装油纸。
各项材料准备就绪后,二人将果蔬脆根据不同的重量,分别装进油纸和食盒中,油纸装,量少,定价二十文,目标人群是普通百姓。
食盒因为成本更高,量也更大,定价一吊钱,目标人群是官家小姐、富家千金等。
次日,凌荔预备搭乘李兆家的驴车赶往市井,李秀娥见状急忙把秦月珠推上了车,美其名曰帮着售卖,其实就是行监督之举。
凌荔选在市井入口处,此处是个十字路口,也是灵州城的主路之一,过往车辆、行人很多。
她摆了一张桌子,上面铺上棕红色的布,将各类包装摆放好,还弄了两个碟子,里面放上些果蔬脆,方便客人试吃。
秦松和李兆见一切已安排妥当,便各自离开了。
过往行人络绎不绝,好奇者不少,真正购买者寥寥无几。
凌荔大声吆喝着:“果蔬脆,免费品尝喽”。
大半天下来,品尝的人不少,真正掏银子的几乎没有。
眼看日头西斜,桌子上的果蔬脆基本没少。将近一天,凌荔和秦月珠只吃了两个烧饼充饥。此刻两人相较于早上更像是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还是我娘说得对,你就是秋后的蚂蚱,瞎蹦跶。”秦月珠本就不想跟她来,都是她娘李秀娥,说是赚了银子别让大丫一人全都昧下,心里得有点数。
此时的凌荔,下巴搭在手心,眼神空洞地看着过往的行人,一句话也不想和她争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第一天,惨淡收场。
第二天,收入二十文。
......
第七天,收入四十文。
第八天。
“要我说,这些果蔬脆不如都给我吃了吧,我给你个进货价。”秦月珠已经彻底放弃了,她越发觉得,凌荔承诺一个月内给她娘二十两银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赶车的正是那日从坑里将凌荔拉出来的侍卫袁业。
袁业见凌荔和一胖丫头在卖着什么,看起来倒是比第一次见时精神了些许。
余光瞥见身后,马车侧面的布帘掀开又放了下去。
最终,马车没停,车轮匆匆撵过。
今天又是没有任何收获的一天,眼看距离约定还剩不到十天,这样下去,别说二十两,二两也费劲了。
早上驶过的马车,再次出现在这条道上。
车上的二人明显看到了蔫头耷脑的凌荔,再看看桌上的东西,显而易见是买卖不好。但身后的主人并未出声,袁业也只当未见。
待马车又向前行驶了十多米,身后突然传来主子的声音,“袁业,去看看卖的什么,都买下来吧。”
“吁”,袁业停下马车,他就知道主子看上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心地好着呢。这几天每天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