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好美啊～”小妺仿佛置身仙境，萦绕周身的小蜻蜓就像是森林里的小精灵，“居然还有这种蛊虫，它们叫什么？”

小妺当然不会听到回答，但今天的敖凛好像很有耐心，随手捡过一个树枝。

“重……离？”小妺看着地上的字，很开心，“明两作离，离为日，日为明，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这是你取的名字吗？”小妺想起他桌上扣着的那本书。

‘是我阿娘。’

“你想你阿娘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敖歹说，她长得特别漂亮。”

敖凛抬眼看着小妺，眼神落到衣服上，没有再继续写。

“要不你教我几个简单的手语吧。”小妺忙转移话题。

敖凛动了下眉，‘学它干嘛？’

“额……”小妺一时语塞，“这样就可以直接沟通了啊，用不着翻译或者写字，很麻烦。”

‘用不上。’

他真是个话题终结的王者，小妺干笑了两声，他就算能说话恐怕也是个多余的功能，整天阴沉着一张脸，要不就凶她，要不就……嗯？他今天有笑过，而且最近他也很少用那种恶劣的态度对待自己了，小妺心想着，明明笑起来那么阳光，多笑笑不好吗，或许他原来就是个阳光开朗的人，乌伯说过，他原来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元宝吗？算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马上就要回家了，这的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了，回家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只要回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是梦，是异乡。

很显然，小妺不知道她体内蛊虫的力量，无忧蛊让她隔绝了悲愤，双生蛊让她不自觉地靠近敖凛，还有酸水蛭的魔咒……或许这里面也有她自己的主观意识，毕竟摆脱痛苦，是人类自保的本能。

遇到酸水蛭的第七个晚上，酸水蛭没有来，第八个晚上，酸水蛭没有来，第九个晚上……第十三个晚上，前前后后他们一连等了九天。

“你们确定是七天？”小妺有些怀疑。

“它是不是迷路了？”小绾终于有了孩子般的疑问。

“那它是不是根本就找不到我们？我们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小妺醒悟似的拍手。

“元宝，酸水蛭会有找不到猎物的情况吗？”敖歹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或许那天小敖和小妺并没有被标记？”

“太好了！这下什么麻烦事儿都没有了，我可以安心回家了～”小妺别提多开心了。

“熊娃子，你咋想的？”

大家都看着敖凛打的手势。

“倒也是，可是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这么回事儿，要不我们先回去采买点口粮？”

“是啊，水里的鱼都没几条了。”元宝抱怨着，他们吃了九天的鱼，附近能吃的野菜野菌也都吃光了。

“还要再等吗？都快半个月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况且这样继续下去也是在盲等。”小妺早就按耐不住了，明天一早，她就要回去，难不成这酸水蛭不来，她一辈子都要呆在这？

“那它万一某天又找到你怎么办？”敖歹一针见血。

小妺听了直头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不为你自己想，难道不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想吗？”

“你跟我说无辜？我不无辜吗？”如果本来小妺还在犹豫到底走还是不走，敖歹一句话直接助她下定了决心。

“没有我们在，你早就不知道死几个来回了。”

“……”小妺沉默不语，如果她不是被迫卷入，根本不会有这些意外，她不回击并不是服气，而是强迫自己让情绪稳定下来，口舌之劳无用，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漆黑路口，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走一遍夜路，等到明天天一亮就……

“啪啪”两声拍手的声音，打断了小妺的思路，大家都看着敖凛，他看着小妺收回的视线，放下拍手的动作，开始比起了手势。

“啊？”敖凛讲完，大家齐齐转头看向小妺。

“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小绾第一个同意，“我还没去过外面呢，一定会很有趣的。”

“什么意思，敖凛刚说了什么？”

“小敖说，跟你一起走。”

“什么？……那酸水蛭一辈子不出现，你们也不能跟我一辈子啊。”

“就是，护短也没这么护的，这还没过门呢。”敖歹继续火上浇油。

“敖歹！”小妺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在一阵阵呲哇乱叫声中，他们度过了第十三个夜晚，这一夜，酸水蛭依然没有来，它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吗？还是说一开始就没有标记？

翌日，敖歹顶着一只乌眼青，嘴角也挂了彩。

“小妺，你下手真够狠的。”元宝跟在牛车边跟小妺说着。

“我狠？那是你没看到我身上的伤，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用掐的，你看看这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