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陆时喜虚脱地跪坐在地上,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掩面咬紧牙关,宣泄着滞后的情绪。
她这回是真的怕了,怕宗政宇就这么死掉了,就这么消失,她恨自己的肆意妄为,差点害死他,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人活着就好……
敖凛在处理手臂,他看着掩面抽泣的陆时喜,如果他出事……汪小妺会不会……
疼痛让敖凛收敛回思绪,看着烧红的右臂,敖歹在帮他涂药。
虽然青灰的肤色已经恢复过来了,有了些血气,但是宗政宇还没有醒,赤蛊师给他喂了活血通络的药,应该是没事了。
“哑巴,你这回可欠我个天大的人情,下次再遇见可得让我几招。”
“你就打了个下手好吧。”敖歹揶揄道。
“我这可是养了三十几年的老药蛊,说它能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过分,你这么不识好歹,我可要拿回来了,正好趁他还没吸收。”说着就要掏宗政宇的嘴巴。
“停,是我嘴欠,看在他还没醒的份上,你就当积点阴德了。”敖歹一边给敖凛上药,一边急转话锋。
“我说你这个人啊,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好话也能说的这么难听。”
“没办法,天纵奇才~”
“骄傲什么!又不是在夸你!”赤蛊师盯着敖歹气道,大块儿头是个哑巴,这家伙倒是巧舌如簧,啊!好火大!哪个他都打不过!
“不过话说回来。”赤蛊师捏着已经死了的双头虫,“这东西不是须余身上的缚虫吗?你们是遇见了须余吗?”
“须余?”陆时喜擦干眼泪,“那东西叫须余?”看向赤蛊师身后的泥塘中央。
顺着陆时喜的视线,赤蛊师回头,偌大的泥塘中,有搅动过的泥痕,有什么躺在里面,已经被泥浆淹没,只有一个曲度像背脊一样的东西露在泥塘的水面上,染上了泥浆,不仔细看就会和旁边的泥痕混淆,但是表面像鳞片一样的纹理,泥浆盖不住。
赤蛊紧盯着那个脊梁,慢慢起身,“快走。”
“没事,它已经死了。”陆时喜解释道。
“须余本来就是死的,他根本死不了!”赤蛊师急道,“不想死就赶紧带着这个伤号快走,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的。”
陆时喜突然黑脸,站起身,“那就再杀它一次,呸!”说着就往手心吐了口唾沫,“醒一次杀一次!”
“哼,那你们慢慢玩儿吧,我先走了。”只见赤蛊师斗篷一挥,迅速跑向密林深处。
敖凛刚起身要追,却突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蓝色的液体,是蛊毒。
“熊娃子!”
这家伙!……一定是刚刚取红粉的时候……敖凛擦了一下嘴角,大意了……
敖凛告诉敖歹,带上宗政宇,赶快离开这里。
敖歹扛起还在昏迷的宗政宇,准备朝赤蛊师逃跑的方向出发,但是陆时喜没有跟上,反而朝泥潭走去。
“喂!你……”敖歹刚要叫住陆时喜,却被敖凛拦了下来,敖歹想了想,也是,她都能打死那东西,她自己应该也有分寸吧,于是他们带着宗政宇离开了。
一处山裂的坑池中,数不清的粗长鳞尾,这里面最细的也要比小臂粗,其中一条最粗的已经堪比坑池外的水杉树腰,在洞顶的缺口处,明亮圆月的柔光铺洒在晶莹的鳞片上,闪出五色的光晕,它们交缠着,盘卷着,扭动着,争先恐后地向月光处挤挺,因为月光下的巨石上,它们的唇窝感应到了那上面的热源……说明那里有个活物,一条最小的蛇率先爬了上去,冰凉的蛇腹欺压上白皙的脚踝,这脚踝的触感很粘,像是泥鳅身上的粘液,它吐着长长的蛇信,试探着女人的气息……绕过女人的小腿,蛇腹攀碾上她的腰间,一路向上,嗯?手臂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它回身缠到女人的手臂上,压在女人肘间的是一个硬物,它的眼睛看不清这个硬物是什么,但是它能感受到热源,里面有东西,是活的,到底是什么呢?它缠绕上去,那小块儿红色的热源在里面晃来晃去,就在它好奇的空当,女人已经被蛇群覆盖,连同它自己也被缠压在了下面……“咕咚”一声,罐子掉落到下面的坑池中。
一只纤长的柔手,拾起了罐子。
“哦呀~捡到宝了。”
敖凛和敖歹带着宗政宇走了没多久,陆时喜就追上来了。
“怎么这么快?那东西死透了?”敖歹好奇的问道。
“嗯……有点儿奇怪。”
“哪里奇怪?”
“就是尸体……化掉了,应该是这么回事吧,就剩了一条脊骨,我一拿起来就化成灰了。”
敖歹听了,额头上暴起了青筋,“这个混蛋,刚才绝对是在撒谎!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狠狠地痛扁他一顿!”
“你们知道怎么出去吗?”
敖歹看向敖凛,敖凛点了点头。
“那就赶快出发吧。”
“那个……现在可能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