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心疼

火，思虑间已将头绪理好，他将身旁的楼四郎一把推出。

楼四郎不明所以、一头雾水，还是恭敬地回道：“小妹近日在家备嫁，故而未出席，殿下可是有什么交代？”

“当真是恭喜四哥了，听闻楼十二娘即将远嫁汴州吴家，方时我定去送嫁凑热闹。”蒋昀阳笑着道，接着低声嘀咕，“听闻是个庶子？十二娘这也算低嫁了...”

燕婉婷被燕明熹和蒋昀阳两人搞得云里雾里，戒备地盯着她瞧。

然而赵世澈听此一问，顿时煞白了脸。

“这吴郎君是小妹自个儿选的，也称不上低嫁，她喜欢便好；只是婚期匆忙，来不急与您告知，某替小妹向殿下赔不是。”楼四郎笑着回应。

“原是如此，上回十二娘便同我说家中正与赵大公子在议亲呢，当时她满脸不高兴，我还劝慰了她几句。真真是我的不是，如今她有这份好姻缘我也替她高兴，我会差人送礼去贵府，也算是我的心意。”

楼四郎拱手致礼。

燕明熹往前靠近了你侬我侬的两人，轻声戏谑道：“燕婉婷，你身边的赵大公子与妳要好时，正与楼家十二娘议亲呢。”

“赵世澈巴不得紧抱楼家，但妳瞧见没？十二娘不过楼家旁支嫡女，她宁愿选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庶子，也不要赵世澈呢，就妳还被他蒙在鼓里。”

“赵大公子受家族庇护多年，素日也少加自修，德行亏损又兼学业不精，于家于国皆无贡献，今日冒犯于本公主，上回的百杖还未施刑完毕吧？看你要是自个儿滚、还是本公主不给情面的撵你走？”

燕婉婷面色惨白，看向身边的赵世澈，只见他满脸铁青，不敢看她。

她举目望去上首，宏永帝眉头紧锁、面色似极为不耐，燕婉婷慌忙下跪，“阿爷，女儿绝没有不敬先皇后之意...”

宏永帝挥了挥手，先是低声安慰身旁的美人，交代婢子好生将她送回殿中。

待目送女子离开后，宏永帝随即将面前酒杯“啪”地摔在燕婉婷脚边，琉璃酒杯顿时破碎，燕婉婷惊跳了数步，吓得连忙跪下。

他负手起身，泠然道：“燕薇安，朕对妳太失望了，枉朕如此疼爱妳。妳吃穿用度，出入仪仗皆比照妳两个嫡出的姐妹，朕给妳体面，却不成想将妳宠坏成如此。谁给妳的胆子来诋毁早逝的嫡母？”

也不给戴氏等人求请的时间，随即一挥手，“让尚宮局司言每日戒训薇安公主，务必让她熟记女则女训；尚仪局司籍，此刻开始，撤除公主吃穿用度，皆以庶出公主办理便可。”

“薇安公主身边侍奉宫人皆杖五十，贴身婢子杖一百后撵出宫去，不必再回朕了。”

宏永帝指着燕婉婷，“今晚朕不要见到她，拉下去。”

戴贵妃倒吸一口气，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被紫衣男子一把扶住，他低声道：“阿娘小心。”

燕婉婷被带下去后，池畔一片寂静，只有一汪明月打在湖面上，不时映出几道冷光；夜风拂面，如今已是暮春，竟还有丝丝寒意。

眼下想来宴会是无法继续下去了，谢氏叹了一口气，起身正要打圆场。

便听见紫衣男子慢悠悠地开口：“阿爷息怒，不过是小姐妹之间拌嘴吵闹，过几天便好了，哪里值得大动肝火？阿爷多保重己身，天下万姓都指着您呢。”紫衣男子漫不经心地说着，他语气散漫，像是眼前的闹剧如同小儿嬉戏一般，无甚有趣。

他扬了扬下颌，给一旁的常随使了个眼色，常随立刻送上了一尊多罗菩萨佛像敬献给谢氏。

慈悲肃穆丶明净琉璃，其神其妙，尽在法相之中。

只见宝相慈眉善目，满目悲悯，隐带着刚毅，端坐于莲花月轮上。

传闻多罗菩萨能断生死轮回，消除一切魔障、业障、病苦，消灾、增福、延寿、广开智慧。

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语气含笑，“任宣有心了，这个礼物，本宫甚是喜欢。”

燕任宣“嗬”地笑了一聲，往皇后的方向揖了揖，“皇后殿下喜欢便好，只是这菩萨需得抄佛经以供奉，方能超脱痛苦；皇后殿下恭俭节用，日日夙明壶则、劬劳顾复，想来日不暇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