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病了

送来的，还吩咐人在里头掺了蜂蜜，好孩子喝点吧。”说完话后便含笑逡了她一眼。

燕明熹敏锐，不动声色喝了一口，心上涌出一丝甘甜，她抿嘴一笑。

谢氏又把一盘樱桃摆到燕明熹面前，细细地看了看她。谢氏是个聪明人，也十分细心，在燕明熹今日一身素净的前来问候，便知道这孩子想求什么。

她今日佩戴的耳坠她是见过的，是嘉慧皇后的遗物，难为这孩子今日还特地戴上来问安。

谢氏有些心疼，这孩子若是想求什么，尽可开口，如今不过只是想慰祭亡母，还得如此小心翼翼。

“明日便是嘉慧皇后忌日，我早让尚仪局、尚服局去处理了，宫中也会茹素一日，妳若是觉着哪里不妥，尽可与我说。”谢氏温柔地握着燕明熹的手，语带安慰，“妳阿爷虽不让在宫中祭祀，但仁光寺历年都点了灯，以慰姐姐九泉下能安息。”

燕明熹有些惊讶，谢氏居然观她穿戴便知道她所求为何，她目光闪了闪，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

“是，皇后殿下，儿还有个不情之请———儿想去仁光寺素斋十日，不知可否？”燕明熹顿了顿，目光有些闪烁，“私下出宫，想请娘娘替我遮掩一二。”

谢氏目色一滞，看了燕明熹一眼，见她眉宇间的坚定与果断，略沉吟一会儿便道：“妳自小便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我不担心。但护卫问题可怎么好？私下调动金吾卫可是大罪，妳一个刚及笄的小娘子在外，我如何能不担心？”

燕明熹在谢氏耳边低声说了些话，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谢氏无奈地笑着摇头，目色认真地看向燕明熹，“在我这儿，妳同望毓与六郎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燕明熹似是被触动，眼睫微颤，下意识紧咬下唇，低下头，低声道了句“是”。

“咦？三娘来了，那便同我们一道用早膳，好孩子不必拘礼。”

欣荣长公主恰好到了，她今日似是心情不错，说的话也多；她一坐下便朝着谢氏笑道：“我听我家二郎说谢小侯爷昨日便回了，这孩子也到年纪了，长安城仕女如云，妳可要好生帮他挑一挑。”

谢氏笑着应了，接着姑嫂俩便笑着聊起长安城后宅的趣闻。

燕明熹作为晚辈，不好插嘴，便只低头吃着水晶凤糕。糕体白亮光滑，上头是由尚食局主膳细细雕刻的龙凤图腾，燕明熹心中还记挂着事，有些食不知味的嚼着。

“前几日楼七郎带着他媳妇儿还有孩子来向我请安。哎呦，那孩子真是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噫，对了，我今日进宫前遇到了妳阿姊———她同我说，她家三郎昨日从外边回来便病了，正要去请太医署的杨医师去看看呢。这小魔星自小踢天弄井，也没见过他找过几次医师。”

欣荣长公主含着笑意的话声飘进燕明熹耳里，她先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见“病了”便顿了顿，又伸出手去拿面前的糕点往嘴里放。

***

蒋昀阳呈大字型仰躺在床榻上，左翻右倒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势入睡，心中暗道诡异，他自小身体康健，几乎都是沾枕即睡，今日倒是反常。

他吸了吸鼻子，喊了白商，让他去小厨房端一碗安神汤；白商听他讲话略有鼻音，便担心地问了一句是否需要请医工。

蒋昀阳一口喝完了安神汤，径直闭眼仰倒，蛮不在乎地说：“不用，哪那麽娇贵？”

许是安神汤的功效，这次很快地便入睡了。

睡了一会儿，他只觉四肢酸软无力，尤其脑子混沌一片；接着一名芙蓉花面、宫装华服的少女回眸对他伸出了手，他有些看不清少女的脸，却仍然觉得三春胜景远不如眼前的少女。

在堪堪要碰到少女的手时，她转身便跑，如同蝴蝶般扑入另一名少年的怀抱。

蒋昀阳顿时恶向胆边生，一把掐住少女的肩膀将她拉了出来，摁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只见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眼含泪水的看着他。

蒋昀阳的心顿时软化成一滩水，他低下头去。

“三公子！公子！啧。”

“啪。”

蒋昀阳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满眼迷蒙，只是额上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有些晕呼。

他皮肤白皙，额上的红巴掌清晰可见，朦胧间听到白商惊叫了一下：“怎么那么烫，喂！快传医工来，三公子怕不是烧坏了吧，到时候状元之材烧成傻子，我们可要以死谢罪啊。”

“唉，吓死我了，方才三公子还搂着我的脖颈，作势要亲下来。娘啊，他还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