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傅执瞧着俞不晚的模样有些不对劲,步履匆匆,面无表情,思及此,他有些担心道:“她没事吧。”
宋言一的双眸暗了暗,默不作声,只是视线一直盯着练武场上挥汗如雨的俞不晚。
少女一招一式极为认真,用了十足的力气,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倾洒出来。
十日的光阴匆匆而过,转眼间,出发的日子便已经来临。
临别时,傅执与俞不晚特意去与傅观海辞行。
这个传奇了一辈子的枭雄,早已没有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他的脸色蜡黄,极为难看,气若游丝的模样,甚至直到最后,依旧是寡言少语。
他使劲支棱起身子,拍了拍傅执的肩膀,像是无声的宣告,自今日起正式将岳山派的责任转交给了傅执,那一瞬间,傅执只觉得肩膀上力道有千钧重。
他跪在傅观海床前,眼眶蓄满泪水,框框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额头已经浸出血迹,梁伯在旁边心疼的直擦眼泪。
傅执声音哽咽:“叔叔放心,侄儿必不辜负所托。”
傅观海点点头,他偏头看向站在右侧的俞不晚,那一眼含义众多,胜过千言万语。
俞不晚自然明白,抱拳行礼:“傅掌门请放心,不晚必不负您所托。”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傅观海终于放下心来,疲惫的闭上眼睛。
他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时至今日只剩一口气还都靠丹药吊着性命,一天大半时辰都处于昏睡当中,若非九华门这场宴会非参加不可,傅执一步都不想离开岳山派,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傅执甚至心生怨怼,九华门为什么非要挑这个日子来举行宴会。
二人在傅观海熟睡后,悄悄退出了房门,只留下梁伯寸步不离的看守。
迈出大门,太阳亮堂堂地刺眼,也未能笑容傅执脸上的冰霜,他这些日子属实辛苦,既要接受岳山派一些事务,又要整顿内务防止一些小人趁机兴风作浪,享受多年花天酒地的生活终究是要还的,他这些日子都在恶补之前拉下的功课,眼下还是乌青一片。
俞不晚劝道:“过犹不及,你还是注意身体。”
傅执自嘲一笑:“这话你也该对自己说。”
听罢,两人都沉默不语,现下形式严峻,谁又比谁好过。
似是想到了什么,傅执转身向俞不晚行礼:“我听梁伯说了,叔叔所食丹药都出自宋医师之手,多谢。”
俞不晚微愣,否认道:“我什么都没做,你谢错人了。”
傅执摇头:“自是要谢宋兄,可若不是因为你,宋兄未必会插手管这些事,还是要跟你道一声谢。”
俞不晚没想到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宋言一居然做了那么多,诚然,他大可以袖手旁观不做什么,可是若是傅观海现在出事,局势只会对她更为不利,显然宋言一比她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俞不晚觉得心头滚烫,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为自己试药,为自己犯险,也为了自己救人。
桩桩件件,俞不晚只觉得宋言一那么好,这份情自己怎么还的完。
终于还是到了要离开的日子,临走时,梁伯万分不舍的看着小少爷,叮嘱的话是说了再说。
傅执叹气:“好了梁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行事。”
在梁伯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马车渐行渐远。
这次为了掩人耳目,俞不晚与宋言一都与傅执同乘一辆马车,九华门既然知道俞不晚在岳山派,那么四周必定布满了监视的人,宋言一行太过醒目,所以商量之下,两人悄悄扮作傅执的护卫与他同行,苏木暂时呆在了岳山派。
一上马车,傅执面色正经起来,声音沉沉:“现下的情况不容乐观。”
俞不晚急忙问道:“有什么最新进展吗?”
傅执从车内的箱子中拿出地图,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标记,他神色肃穆,手指点了点几个门派道:“据线人来报,华岩宗,朱旗寨,锦绣山庄这几个实力比较靠前的门派,早已向俞不尘表明了衷心。”
他捏了捏眉心,给俞不晚分析局势,道:“而现下,因为你的失踪,支持你的门派数几乎为零,就算是我岳山派支持你,也是势单力薄,孤影难支。”
说到这,傅执不免带上了几分嘲笑:“俞不晚,你这人缘不太行啊。”
俞不晚神色不变,解释道:“世间关系本就因利益而聚,各门各派都是人精,这些日子看九华门对我的处理,自然都知道谁是父亲心目中的人选。”
听到这话,傅执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即便是傅远山生前,他也是最被疼爱的孩子,不管多离谱的要求大家都会尽量满足他,即使傅观海继位,他也没有子女,傅执依旧是岳山派最为金贵的独苗,他确实没尝过偏心的滋味。
俞不晚双目沉沉陷入思考,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溜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交错,随后严丝合缝地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