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小公子,你家究竟在何处?我家郎君也是很忙的,没有工夫陪你胡闹。”一个书童模样的清秀男子抱怨地跟在一个幼童和一个清俊高挑的青衣男子后面。
“已经快午时了,我们急着有事情,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们帮忙,等我们回来再说行不行?”青竹求爷爷告奶奶,但是小娃娃却依旧不做声。
“既是你惹的麻烦,就好好解决。”温庭晏声音冰冷,他的手指被幼童紧紧地揪着,此时他虽心情不悦,到底不敢用力甩开,生怕伤了孩子,只得一路盲目地跟着走。
“郎君,我也想好好解决啊……我没想到这孩子这样麻烦……”青竹委屈地抱怨。
他是在县衙门口见到的这小男孩。
小娃娃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脸精致好看,大人又不在,他生怕出什么事情,就在门口陪他说了会子话。
听闻他要找这县衙里最大的官,青竹转念一想,自家郎君不就是这里最大的官了?毕竟是四品大臣御封钦差,这小小的县衙来十个县令都不够她们瞧的。
于是青竹拍了拍胸脯对小娃娃说,自己知道这里最大的官是谁。
小娃娃眼睛一亮,当下求他带他去见大官。
青竹以为他只是单纯崇拜大官,便带着他去见一面自家郎君,也算是让他见见世面。
谁知道这小娃娃在见了自家郎君后,一路什么也不说就拽着他走,已经走过了两个街口了。
郎君此次身为钦差,本就是因布政司出了内鬼,地方账盘不齐,一路查账而来。时间紧迫,此时却被一个小娃娃拽着四处乱逛。
青竹满脑门的汗,知道这次回去他定是要挨罚了。
自家清风朗秀的郎君何时这样狼狈过?压低着身高,缓了脚步,被一个小屁孩拉着跑。
直到到了一座被查封的院落前。
院前站了一个窈窈无双的女子,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铛,媚态如风,增娇盈艳,美的不可方物。小娃娃终于停了下来,拉着身着官袍的男子朝这女子而去。
“姐姐!我把人带来啦!”他欣喜地拽过男子。
“青竹!”温庭晏见到如此惊艳的女子,却未起半分邪念,反而视而不见,轻声叫自家的小厮。
青竹反应过来,忙道:“知道!知道!马上打发走!”自家公子虽然不常动怒,但是一向清冷,不喜应付,青竹连忙应了一声。
心下还有些可惜,你说这么漂亮的姑娘,非要看上他家郎君作甚?他家郎君是活佛祖入世,对女子皆是心如止水,指望一位冰冷的高岭之花怜香惜玉,根本不可能。
这么好看的姑娘,为了见郎君一面,还派出了一个小孩子千里迢迢引人前来,真的怪有心机的,他家郎君自然是更看不上了。
郎君之前说喜欢心思纯良,又温雅孝顺的,不喜美貌艳丽、心肠恶毒的。现在一想,这姑娘完全不沾,铁定没戏咯。
青竹轻轻探至郎君身前,看向江书棠,作了个揖,略带歉意道:“这位姑娘,实在抱歉,我家郎君对你无意。请带着小公子赶紧回去吧,不要耽误互相的时间了。”
江书棠此时也是莫名其妙。
记忆中的县令不长这两人的样子啊?不是白胡子老头吗?这怎么是两个如此年轻的?
这长得再帅也断不了案啊,江书易是怎么回事?果然是年纪太小,托付不得事情。
而且他们这把她当什么人了?
见面前的女子露出困惑的表情,青竹忙解释道:“我家郎君并无折辱之意,只是现今公事繁忙,无心感情之事,请姑娘另求所爱,不要再让小公子来作路引了,这样只会增加我们郎君的困扰。”
“抱歉,马上就走。”江书棠反应过来,这是把她当成追求者了?她也懒得解释,连忙柔声道歉。
毕竟是江书易认错人了,让他们白跑一趟。
她拉住自家弟弟,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江书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我让你找的县令大人呢?你从哪里找来这两个看起来像人贩子的?你没被拐走真是你命大。”江书棠低声一顿数落,心里想着赶紧跑路为妙。
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人,万一要在这里针对她们姐弟俩,那真的危险至极。
“可是我听姐姐的话,找的确实是县衙里最大的官啊……”江书易轻声嘟囔,还有些委屈。
“胡说!”这两人一个青衣,一个素色小厮打扮,说不定是装成富家公子,游荡在街上找机会下手呢。大官才不这样呢!她又不是没看过古装剧。
两人的脚步才踏出,偏偏眼前的男子耳力极佳,听见了她那几句话,当下声音寒峭地叫住她:“姑娘,在下不是人贩子。”
青竹倒是并没有听见江书棠的低语,此时有些古怪地叫道:“郎君?”他家郎君可从来没有主动和一位姑娘家对话过,更何况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对话。
今日真是奇了。